◎慣會拿捏◎
禮成之後便是入洞房, 喝合巹酒。
燕衡牽起明纓的手,抬腳往房間內去。
「天色還早,現在是下午, 」明纓抓著他的袖子,心虛地笑, 「不如天黑了再入洞房?」
燕衡歪歪頭, 眸中暗光波動:「離天黑還有一個半時辰……」
「跟我來,」她輕聲道, 「我發現了一樣好東西。」
說完, 她拎起裙擺,轉身出門。
燕衡微怔, 乖乖地跟上。
林間濕漉漉的, 空氣中瀰漫著泥土的味道,腳下草地上的雨珠一粒粒的凝著, 踩上去, 雨珠便哧地滑下來。
兩人牽著手, 在下午的林子裡穿梭。
兩人像兩隻輕盈的蝴蝶, 紅色裙擺輕揚,糾纏翻飛,在晦澀的樹林裡格外顯眼。
耀眼的光投射下來,落到人身上, 溫柔明媚。
燕衡總算知道當日選婚服時,她為何要輕便的了, 原是為了今日方便在山中活動。
兩人不知疲倦地從半山腰一口氣跑到山頂, 斷崖凜立, 站在上面一望無際。
鬱鬱蔥蔥的山野從一邊到另一邊, 如一道波浪線曲曲折折, 幾乎望不到頭。
「就是這裡,」明纓急急地喘了口氣,食指指著遙遠天際,「快了,等著吧。」
說完拉著他在山頂坐下,頭靠著他的肩膀。
金冠沉得壓脖子,明纓自己動手,三下五除二卸了冠,留下一頭長髮披散。
髮絲飛揚,飄了幾縷在燕衡臉上,他輕嗅著其中極淡的清香,忽然湊過去,輕吻她的頭髮。
他吻得沉醉,一路向下抵達她的下巴,在靠近脖頸時停住了。
不能再往下了。
理智告訴他,他攏了攏她微散開的衣襟,眸光越來越深。
明纓無知無覺地晃著腿,並不在意他進行到了哪一步。
日頭行到最西邊,終於到了下沉的時候。
天邊逐漸染了一絲淡淡的橙,連著光也是溫柔的。
「你看,」明纓指著一輪紅日,「要日落了。」
燕衡頂著日光眯起眼,發現傍晚竟是這樣開始的。
隨著日漸西沉,那淡淡的橙色加深,多了一抹紅,漫天煙雲如同浸了一個巨大的染缸中,濕淋淋地變成橙紅。
樹林的影子拉得老長,透著日暮西斜的沉,是光與影的變幻。
接著,整張天幕都被潑了一層鮮艷的杏紅,由西向東,徐徐變化。最靠近太陽的地方,最是耀眼,紅彤彤的太陽彷彿沒了邊界,混混沌沌地融入一片火燒雲中。
心中波動漸起,燕衡從不知道,日落是這樣的美麗。
太陽慢悠悠地遮了下半張臉,東面轉暗,一片深藍,東西交界之處,藍與橙模糊融合。
終於,遙遠的地平線收了最後一縷日光,天徹底黑下來。
兩人相依相偎,靜靜地將整場日落看完。
「其實每一天的日落都不一樣,」明纓輕聲說,「今後,我們可以天天來看日頭西斜,看日出東方。這個世界很美好,我們要一起看完所有風光。」
燕衡側首看著她,她的睫毛很長,像羽翼一般扇動。
風微微的涼,她的聲音彷彿一吹就散:「我要與你平安健康,長命百歲。」
大紅的婚服掀起一個角,紋路隨著風抖動,四周是烏的天與閃爍的星辰,她好似畫中仙子,彷彿下一秒欲乘風歸去。
燕衡的心驀地一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猛地低頭,扶著她的後腦勺吻住她的唇。
往日他總是蜻蜓點水般地輕觸她的唇,這次卻不一樣,他撬開她的牙關,用力加深這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