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哭得利害,說若治不好,他們又不同意那個法子,她只得求去,總不能讓正值壯年的國公爺沒有女人。
老國公和老太太無法,讓她繼續治療,實在治不好再說。
這事傳得這麼快,或許有大夫人的授意。
吳嬤嬤悄聲道,「媳婦娶好了就是好。看看國公爺,大夫人一進門整個人都變了,那種病也不嫌棄。」
江意惜笑笑沒言語。
吳嬤嬤搖搖頭,聲音壓得更小,「若大夫人的病一直治不好,國公爺正值壯年,不可能一直不找女人……這個府以後可熱鬧了,那些小蹄子,之前不敢想,終於有了一次機會,不得爭破頭啊。」
她繼續低頭縫小衣裳,不一會兒又抬頭道,「給夫君抬通房,一般都會抬自己的丫頭。可大夫人帶來的幾個陪嫁丫頭都相貌普通,只有兩個勉強算清秀。國公爺眼光高著呢,不一定看得上……」
江意惜沒聽進她後面的話,眼前突然躍出鄭吉俊朗堅毅的面孔。從青年到壯年,他因為思念和自責,連身體的本性都壓抑住了。
江意惜不自生出幾分心疼,這麼多年一直活在追思裡,多痛苦。
若扈氏活著,大概也希望他餘生能有個知他懂他的女人,好好過完這一生吧……
窗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以及丫頭的聲音,「世子爺回來了。」
吳嬤嬤趕緊從小杌子上站起來,把坐在炕上的江意惜扶起來。
迎出廳屋,孟辭墨已經走進來。
江意惜嬌嗔道,「都說了不讓你回來,你又回來。」
兩人攜手走臥房,水草服侍孟辭墨進淨房洗漱,江意惜從衣櫃裡找出一套家居服。
孟辭墨吃飯的時候,江意惜親手斟了一杯酒,講了府裡的傳言。
孟辭墨停下筷子,思索片刻便瞭然了。
「我說成國公怎麼這麼老實,原來他們達成了某種協議。」又搖頭嘆道,「可惜了,這麼好的女人他不知道珍惜。」
江意惜驚訝道,「你猜到了?」覺得說漏了嘴,又笑道,「我也猜他們私下或許有協議。你說,祖父能同意嗎?」
孟辭墨道,」我們都猜到了,祖父那麼睿智的人,肯定也能猜到。那是他們共同的選擇,不同意還能怎樣。唉,儘量讓太太在其它方面好過吧。」
江意惜長長嘆了一口氣,「我突然想到鄭將軍,這麼多年一個人孤單在外,也挺不容易的。我娘已經去了那麼多年,心裡早沒有他了,他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孟辭墨看了她兩眼,笑道,「若鄭叔知道你關心他,一定很高興。」
江意惜嘴硬,「誰關心他了?」
次日起,江意惜就聽梅香說有幾家人給她送禮。
梅香不屑道,「奴婢沒收,都讓她們拿回去了。她們是想讓奴婢在大奶奶面前說些好話,能把自家姑娘調去國公爺的外書房當差……」
成國公的外書房有五個下人,兩個小廝,兩個丫頭,一個做粗活的婆子。那兩個丫頭都長相一般,還都定了親。
她們是不可能給國公爺當通房的,許多有漂亮姑娘的人家就有了想法。
水靈冷哼道,「為什麼讓她們拿回去?那些人起了不好的小心思,你就應該收下,讓她們竹籃打水一場空。哼,我最討厭想當小婦的狐媚子。」
她聽吳嬤嬤和水香說過原來的水露,如何為了當小婦調來大奶奶身邊,如何掐尖。好在被打發出去了,若跟著過來,哪怕大爺不要她,也會惹大奶奶生氣。
這天,福慶院的衛嬤嬤來了浮生居。
江意惜知道這人八成是為了那件事,覺得自己有幾分臉面,直接求到江意惜面前來了。
江意惜自認不是特別記仇的人,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