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兩句,轉頭微笑道:“是我思慮不周,等著便是。”
池螢莫名有些心虛,這位陛下未免太好說話了吧,倒顯得自己作天作地似的。
不過這裡上菜的效率倒是不低,小廝很快便端上來精緻的銅鍋,那鍋中正翻滾著鮮嫩的羊肉,令池螢不免有些蠢蠢欲動。
秦宴之倒像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一般,抬手為她夾了幾筷,“螢妹妹在朝堂之上揮斥方遒,現在為何卻如此拘束。”
那還不是因為要單獨面對您老人家嗎!
池螢乾笑了兩聲,卻也緩緩放鬆下來,二人靜默地夾著菜,倒也還算默契的沒誰再度開口。
待吃到八九分飽,池螢終於放下筷子,秦宴之也不知是何時停杯投箸,二人就這麼呆坐著面面相覷,有一絲難言的尷尬。
“宴之哥哥。”
“螢妹妹。”
但在某個瞬間,二人又同時開口,氣氛便變得更為凝固。
在池螢腳下已經快抓出一座四合院的時刻,秦宴之終於緩緩開口,“螢妹妹,我有個疑問,若是有所冒犯,還望你不要掛懷。”
“您問便是。”池螢神色微斂,恭敬道。
秦宴之用指節敲了敲桌面,目光淡淡掃向她,道:“你可怨恨霍狄?”
“怨恨?”池螢微怔,隨即輕笑著搖了搖頭,“當然不,我為何要怨恨他。”
“自然是因你以命換命救了他,他卻背信棄義要娶我的妹妹,而在你歸來之時,他又在你二人間左右搖擺,此等見異思遷心志不堅之人,你當真不恨?”秦宴之向她的方向微微俯身,定定看著她,與她隔了不過一掌的距離。
果然,自己之前的辯白根本瞞不過這位陛下。
池螢幾乎能觸到他的氣息,她的呼吸有一瞬的凝滯,隨即微微側身避開他的目光,清了清嗓道:“愛恨同源而生,愛而不得方生怨懟,無愛自然無恨。”
“哦,”秦宴之點點頭,緊接著問道,“那就半點不忿也無?”
池螢搖頭,隨即目光澄澈地坦然看向他,“人不能永遠活在過去,當年我確實身殞,如今五年過去,活著的人自然要向前看,他的選擇早已與我無關,而我歸來也不是為了爭一個人,既然老天待我不薄,那我自然要活得好看些給他看。”
這句話,她不僅是對眼前的秦宴之說,也是在對藏在這副軀殼中真正的陸螢所說。
秦宴之的眸色晦暗不明,其中似隱隱有暗潮湧動,半晌過後,他退開半步的距離,撫掌輕笑了聲,道:“螢妹妹果然是個通透的妙人,既然如此——”
他微頓了頓,稍正神色道:“那我便有些事務想要同你商議了。”
池螢:???所以你不是要泡我居然是來跟我談正經事的?
*
池螢在攬月樓前同秦宴之告別後,腳步沉沉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昏暗,而秦宴之剛剛所說的話,卻一直縈繞在她腦海之中,令她的心神有些煩亂。
一開始他的所作所為任誰都會以為,他對自己有那麼幾分特別,畢竟這位陛下模樣也不差,池螢也多多少少有那麼一丟丟心猿意馬。
但他卻突然告訴自己,霍狄尚了公主後,為了避嫌便不得在作為主將上戰場,而如今的主將大都年事已高,他需要一個靠得住的年輕將領,能讓他真正放心把兵權交出。
朝中武將青黃不接,他繼位不久也沒幾個真正的心腹,故而他看中了突然出現又毫無根基的陸螢,他願意全力推舉自己成為女將軍,但前提是她要有真正能拿得出手的本事。
池螢當時是懵的,就像是我以為咱們能發展出點兒小苗頭,明明都已經準備好互撩了,結果你卻告訴我,你準備利用我來圖謀大業,試探了半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