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推斷能力,她那邊很安靜,沒有說話聲,偶爾能聽見勺子碰撞玻璃杯的聲響,她應該在吃東西,吃什麼?能讓她說謊的東西,不用猜他都能想到。
語氣幽幽地問她,“在逛街?”
盛夏咬了一口冰淇淋,濃郁的巧克力的味道化在舌尖,滿滿都是幸福的味道,她含混地“唔”了聲,心理素質良好地回著,“嗯,怎麼了?”
“沒什麼,多買幾件,不想提的話,讓他們打包直接寄家裡去。”
盛夏“哦”了聲,“你現在掙錢了嘛,很硬氣哦?”
“不多,夠我老婆花而已。”他一本正經地回答。
盛夏咬著勺子笑出了聲,“謝謝沈老闆。”
“好了,不說了,我有事要忙。”
“那拜拜。”
“中午我陪你吃飯,訂了餐發位置給我。”
“好嘞!”
盛夏掛了電話,一邊挖著冰淇淋吃,一邊給童言彙報自己這幾天的養豬生活。
童言在實習,忙得腳不沾地,喝水的功夫跟她吐槽辦公室裡一個“作精”少女,盛夏安慰她,“就當見識一下物種多樣性了,別生氣嘛!”
童言在那邊“喲”了聲,“幾個月沒見,你這言辭突然犀利了起來啊!”
盛夏:“……被你傳染了吧!”
“扯淡!”童言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聲音有些悵然,“我原本還擔心你心理上會不會有後遺症,看來是我白擔心了。”
盛夏一下子沉默了,頓了好一會兒,輕聲說:“我神經比較粗壯,沒什麼問題,你別擔心啊!我在那邊,算是被照顧的很好了。”起初是費教授照顧她,讓她待在大本營活動,後來南下撤退,退的地方也是後方中心區,戰火燒不到的地方,她除了起初受了點兒驚嚇外,幾乎沒受什麼大的衝擊。
因為跟著醫療團隊一起撤下來的,有醫生對她進行過簡單的診療和心理疏導。
那時候精神壓力的確很大,但不是那種壓倒性毀滅性的撞擊,更多的是一種壓抑和焦慮,害怕和恐懼。身處其中,恐懼是難免的,但不至於壓倒她。
而且她不是孤身一人,身邊有同伴,有軍方的人一直在鼓勵安慰他們,告訴他們現狀,和後續大致的走向,危機解除後第一時間送他們回了國。
其實現在回憶起來是很可怕,但當時身處其中,反而沒想那麼多。
過去才沒幾天,盛夏回憶起來竟覺得有些模糊了。她笑著搖了搖頭,吃著黑松露巧克力冰淇淋,喝著冰果茶,誰能想到,沒多久之前,她還穿著破舊的衣服,睡在潮溼發黴的毛氈墊子上,晚上沒有燈,偶爾能聽見炮火從很遙遠的地方傳過來,像是春雷的聲音。
現在的時光,盛夏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讓人感到珍惜,她以前其實不很愛說話,但最近好像很喜歡碎碎念,跟沈紀年講話,一直嘮叨,說個沒完。
她不知道,沈紀年有多喜歡她嘮叨。
……
*
童言一時沉默,那樣的環境,怎麼可能會好,她想想都覺得後背發涼。其實以前也經常能看到新聞,哪裡和哪裡打起來了,哪裡又爆發了戰爭,很遙遠,遙遠得覺得不真實,那些螢幕裡的死亡和戰火好像隔著一個次元壁,就算偶爾揪心一下,也沒多少觸動。
其實人類的感情有時並不共通,很多時候除了感同身受之外,還有一個詞叫事不關己。
但盛夏被困在坎博隆那幾個月,她每天都盯著新聞,看哪裡又在打,炮火炸響的時候,她總是會忍不住一哆嗦,總會想,她的盛夏是不是就在附近,有沒有受傷,有沒有……
半夜三更去騷擾沈紀年,問他有沒有盛夏的訊息,聽見他清醒又嘶啞的嗓音,就知道他又失眠了,她一邊擔心盛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