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同跟在兩人後面,臉上不動聲色,心裡有些想不通。柳家的少爺是因為正病著嗎?一副病弱美人相,還特別安靜,怎麼看都跟傳聞中的紈絝乖戾搭不上邊。
景瑞淵的書房收拾的一塵不染,偌大的嵌入式書架佔了整整兩面牆,大多是金融和經管類的書,還有兩層專門擺放著極具收藏價值的精裝書籍。書桌上除了檔案和電腦,只有一支銀色鋼筆。
景瑞淵脫掉西裝外套,坐到茶几邊,眼神示意對面的位置:“過來吧。徐同,你把協議拿給他。”
“好的。”
於是,柳塵剛坐到他對面,面前就被擺了份檔案,最上方是加粗的四個大字——“婚內協議”。
“我認為,既然是聯姻,婚內很多事情落到紙上定下一個標準比較合適。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這是初稿,你先看一下,有問題提出來,徐同會當場修改。”
“嗯。”柳塵倒是不反感景瑞淵這種公事公辦、劃清界限的做法,因為景瑞淵是個言出必行的人,能落到紙上的每一項,他一定會做到。更何況,既然對方能信守承諾,就代表只要他在協議上籤了名,並且沒有做出任何違約行為的情況下,他們之間的聯姻就會絕對有效。
不過柳塵還是蠻在意協議上都寫了什麼,所以看得格外認真,並沒注意到他對面的景瑞淵一直盯著他。
背靠在沙發上,景瑞淵若有所思。
第一回認真打量柳塵,是淋雨那晚,髒兮兮、像個落水小狗,眼角泛紅但是眼睛很亮。
而這是第二回,朦朧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灑在柳塵蒼白的臉上,讓他發現,這人光看外表,其實冷清,但過分漂亮。就是,脖子上那十指掐痕刺眼得很。
他想起兩天前——
“柳先生脖子上的傷和肚子上的淤青明顯是被人單方面強壓迫才會出現的,脖子上的勒痕很嚴重,都犯紫了,對方應該是下了死手。至於肚子上的淤青,因為面板白所以看著嚇人,擦擦藥就能消。”
“不過柳先生有挺嚴重的胃病,這個就只能長久地調理,像今天這種空腹喝酒的情況絕對不能再出現了。”私人醫生格外嚴肅。
景瑞淵小幅度點了個頭:“小陽,送韓醫生回去。”
等人都走了,客廳只剩剛被景瑞淵叫來不久的徐同。
“柳少爺今天去拍了個戲,是群演,演的二少爺投資的《太子重生記》裡一個被刺客殺了的毀了容的小太監。晚上劇組組織了個小規模的聚會,二少爺也去了,之後就把人帶去了恆越大酒店。”
“嗯。”景瑞淵見他欲言又止,“還有什麼?”
“老闆,雖然我的身份不太適合說這些,不過……柳少爺之前為了不和您聯姻,都離家出走了,還說了一些難聽話,如今突然改口。就算跟二少爺的事從他這傷看像被強迫的,但我還是覺得有點蹊蹺。”
“畢竟牽扯到二少爺,您現在剛站穩腳跟,萬一……”
“我知道。”景瑞淵吩咐,“今天很晚了,先回去,明天擬份協議給我。”
“協議?”
“婚內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