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止持節東徵開始了。
可實際上那一路過去幾乎都沒有發生什麼戰爭,臨近中原的北方地帶本就是黃嶺軍肆虐比較嚴重的區域。
公孫止一路行軍過去,但凡沒有受到黃嶺軍肆虐的地方都會直接依附。
幾乎沒費什麼力氣,他就又收穫了差不多兩郡的地盤。
然而這地盤擴大並非好事,而是意味著成千上萬張嗷嗷待哺的嘴。
好在公孫止以及其手下已經有了足夠的歷練,他們熟練地收納流民以屯田。
而對於公孫止來說,至少有一件事是好事。
那就是黃嶺軍所過之處,攻破塢堡搶奪豪強存糧,倒是將這片土地上的豪強都給清理了個乾淨。
當然,壞處也是這些地方真的是一窮二白了。
他只能再次停下自己前進的腳步,繼續安頓流民屯田以確保軍用、民用的糧草。
有一次他路過一座北方大城,兩者遙遙相隔,那大城城門甚至都已經為他洞開。
也不知是誰捅出去的,那能夠審判死亡的地神是公孫止的亞父,這一下子整個領地的人心空前團結。
結果……
他鬱悶地找到了姜思白問:「亞父,我還是覺得憋屈,明明有許多力氣卻就是用不出來。」
他的目標十分明確,那就是攻破一個個盤踞的亂匪巢穴。
因為他知道自己還沒有承擔起這份責任的能力。
有時候他來到一處殘破的縣城裡,還未進城就看到了城外的荒野上已經有一塊斷罪碑存在,而這小城裡果然太平無事。
公孫止負責凡間徵戰,有時候他攻破一處山寨只覺得渾身陰冷難受時,就會忽然看到一塊斷罪碑從泥土下升起,而後一切陰冷的感覺就都會消失。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決定可以說是錯誤的,可他必須要如此,否則再等一年,又不知多少百姓會死。
可他只是搖搖頭,在城門外與那城守說明原因,才又匆匆離去。
那開門相邀之意已經十分明顯了。
而後留下斷罪碑的投影來吸收惡靈。
公孫止一聲不吭就躺下來了。
起初這新得兩郡的百姓自然是不信什麼『地神的斷罪碑』的,只是當有人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情,在斷罪碑前祈禱,想要詢問自己那已死仇人的狀態時。
雖然說對於人道來說,將政權的穩固寄託於神道是一件很不靠譜的事情,可問題是現在的公孫止哪裡有餘地來思考這些?
同時他覺得完全由人來統治的國度也未必就真的好了,否則為何欺壓與不公依然層出不窮?
而為何以三山嶺為首的那三郡之地能夠那麼快地平復人心?
還不就是因為斷罪碑讓人看到了死後的公平。
姜思白則是問:「現在你還迷茫嗎?」
公孫止搖搖頭說:「好吧亞父,我知道該做什麼了。」
只是他不知道,隨著他一次次在燕國的北方大地上出擊,幾乎是不求回報地掃蕩群匪,這使得自己的人望在北方大地上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而他自己則是在各郡縣建造『地神廟』,每一處他都親自前往,當眾祭祀並且請來『斷罪碑』供奉。
恰好其仇人的靈魂已經被斷罪碑收了進去,那祈禱者就在一片香火異香中隱約好像看到了那罪人在地獄遭受各種折磨的景象。
但見煞靈聚集,他便一劍破之。
姜思白沒二話,直接給他來了個『殺戮戰場』的幻術,省得他有力氣無處撒胡思亂想。
竟然是過城門而不入。
來的時候是憋得慌,走的時候則是被虐得慌。
百姓們已經夠艱難的了,哪裡還經得住這些亂匪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