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俘的盜匪大多滿臉汙穢、神情慌張，顯然並未料到會有這樣的結局。
衛恆收到訊息走過去的時候，一些人低頭垂目，不敢直視他，而另一些則低聲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衛恆掃視著周圍，隨即走到一名頭髮凌亂、衣衫襤褸的男子面前，冷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抬起頭，看到衛恆，恭敬地回答：“回將軍，小人名叫李鍾書，曾是山賊頭目，主攻劫掠和攔路打劫，所過之地無不為害。”
“李鍾書。”衛恆低聲重複了一遍名字，“你是打算歸順，還是準備死守這條路？”
李鍾書聞言，心中一震，立即跪下道：“將軍，我願意歸順。以前所做的事，實在是為生計所迫，今天既已被擒，能為大燕效力，也是我的榮幸。”
“所以你叫我來，就是表忠心的？還有什麼事情要說嗎？”衛恆覺得李鍾書把他叫過來，應該不只是表忠心這麼簡單。
李鍾書低頭，顯然是在考慮如何繼續開口。
衛恆不急，冷靜地等待著，這個名字怎麼都不像是一個出身平民的名字。
而且他說話彬彬有禮，能感覺到隱隱的名門風範。
過了一會兒，李鍾書深吸了一口氣，抬頭望著衛恆，眼中閃爍著一絲複雜的光芒。
“將軍，我願意帶著弟兄們歸順，但有一個請求，若是能得到應允，我必定帶著所有兄弟為殿下效力。”
衛恆皺眉，雖然心中有些疑慮，但仍然沒有打斷他，示意他繼續。
“我叫李鍾書，原本是京城李家，父親李鴻遠是朝中的尚書令，深得陛下和百姓信任，官聲極好。可惜，我家卻因為一個奸臣的陷害，滿門抄斬，家破人亡。”
衛恆的眼神微微一變，他聽到“尚書令”這個職位時，心中已經有所猜測，但並未打斷。
“父親一直以來公正廉潔，不為權貴所動。”李鍾書的眼神變得愈發堅定。
“可是，承王早已窺視我父親的權力。承王與朝中一些勾結的權臣聯手，設計陷害父親，將他誣陷為通敵叛國。
朝廷的明察之下，父親反被冤枉，家族遭到滿門抄斬。父親臨終時，曾告訴我，‘國難當頭，不可為個人私怨所擾，生死之事，天命所在，唯有忠誠為上。’”
衛恆聽得心中一震。
沒想到李鍾書的身世還牽扯到承王。
李鴻遠的冤屈，若真如李鍾書所說，便是承王為鞏固自己地位，不擇手段的結果。
“所以，你希望祁王殿下回京後為你父親平反？”衛恆冷靜地問道。
李鍾書點了點頭，“是的，我並不求復職，只希望能為我父親平冤，讓李家重見天日。
我知道如今的形勢複雜，但若能讓父親的冤屈得到昭雪，我願意帶領我這群兄弟，歸順殿下，助大燕掃除一切不安定之源。”
衛恆沉默片刻，他知道這件事他做不了主。
這樣的事關政治，關乎皇權的平衡，他無法隨便做主。於是，他立刻決定去向蕭焱辰彙報。
“殿下，李鍾書提出了一個請求。”衛恆走到蕭焱辰的指揮車旁，低聲說道。
蕭焱辰抬起頭，目光透過車窗望向遠處的山嶺，淡淡地問道：“什麼請求？”
“李鍾書願意帶領所有的劫匪歸順，但他有條件。李鍾書希望殿下能夠回京後，為他的父親李鴻**冤，為李家恢復名譽。”衛恆簡潔地說道。
蕭焱辰微微一怔，眉頭輕輕蹙起。
“你怎麼看？”蕭焱辰問道。
“殿下，反正這次返京都是要對付承王的，趁機收了李鍾書，讓這些盜賊歸順，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啊。”
蕭焱辰點了點頭，深思片刻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