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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了!老太太嚥下氣了!”
隨著丫頭推門的報喪,整個尚書府瞬間陷入被沉悶噩耗包裹下。
外頭亂成一鍋粥,穆昌平和穆太醫迅速衝進去和閻王爺搶人,盛尚書坐在正堂架子床上手肘撐著膝蓋上捂著臉,氣喘吁吁地哀呼幾聲:“母親啊,您怎麼就拋下兒子走了啊!兒還沒有給你盡孝呢!我的娘啊!——”
盛衡在內間,看著祖母被幾個太醫七上八下施針,靜靜的站著旁邊,這位盛祖母對他是極好了,起初三弟盛齊為難她,這位祖母立刻將他丟到祠堂罰跪,他心中嘆息兩聲,只感覺造化弄人。
訊息傳到女眷處。
楊寶黛正在偏閣陪著萱鳳儀和楊寶眉,就看碧晴進來傳訊息,氣喘吁吁牙齒都在抖索。
“老太太怎麼樣了?”楊寶黛擰著汗巾子,全身都在發虛汗,急道:“你快說話啊!”
“去了,真的去了,尚書大人已經在號喪了!盛三少爺也趕回來了!”碧晴神情沉痛,跟著眼圈也紅了:“太醫們看見本領都拿出來,老太太起初來了兩口氣,最後還是沒了······”
只感覺靈臺被五雷轟頂的萱鳳儀再次哭的幾經暈厥過去,被楊寶黛攙扶坐在架子床上,使勁垂著膝頭,模樣瞧著揪心極了,撕心裂肺的就道:“都怨我都怨我!如果不是我把念哥兒帶到祖母院子玩,就就不會······我是盛家的罪人!這讓我如何去見盛平啊!”
盛平是尚書府死去嫡長子的名諱。
這尚書府前腳死了最讓人羨慕的兒子,後腳德高望重的老孃也去了。
除開節哀順變楊寶黛著實沒有多餘的話安慰,這時候管家擦著眼淚進來,對著楊寶黛示下:“東西都已經預備齊全,還請趙家奶奶示下。”
昨夜盛尚書暫時把庶務移交給了楊寶黛。
如今外頭亂成一鍋粥,到處都是哭喪的聲音。
楊寶黛微微嘆息,就道:“就先發喪便是。”
楊寶黛已然提前拿著對牌吩咐管事備下香蠟紙錢,來弔唁的瓜果茶水還有素服也都預備妥當。
這畢竟不是趙家,盛老爺不過同她客氣讓她幫襯,她捏著對牌看著淚難收的楊寶眉,把對牌放到她跟前,淡然的開口,看著皺眉擦淚的人:“姐姐,老太太已經去了,你在傷心已然於事無補,老太太只會走的不安寧。”
楊寶眉怎麼能不哭。
她到這裡盛老太太給了她許多的幫助,明明昨日晨定的時候孩子商議孩子的名諱,眨眼功夫就沒有了。
換做誰能夠接受的?
楊寶黛看著楊寶眉呆呆的,又淡淡的說起來:“既然能躲過仕|途上的爾虞我詐,安安心心把孩子撫育長大也是很好的。”
老太太駕鶴西去,盛家上下男眷仕|途都要暫停,安安心心在家守孝,盛衡也能陪著楊寶眉好好把孩子生下了。
“世人都說福禍相依,老太太去了盛家抓不住東宮儲君立足的時期,日後恐怕連著復起都難,說福氣吧,我腹中的孩子能夠得曾祖母庇佑平安三年,也是她老人家最我們這些晚輩最後的安慰了。”楊寶眉使勁摸了把臉,說話還帶著啜咽,還沉浸在無盡悲傷之中。
久久後,楊寶眉才順了氣,把對牌捏著手中,看著妹妹,才道:“我懷著孕,寶黛你且在這裡陪我幾日,讓我把老太太的喪事辦得風風光光!”
這是她最後能給盛老太太做的事情了。
旁邊,萱鳳儀哭的斷腸,靠著架子床痛心疾首,捂著心口幾乎暈死過去,狠狠錘心口,哭的滿臉通紅,一句話都要深吸好幾口才說的囫圇:“都,都怨我,這都是我的錯!想來老太太恐怕不想我去吵了她的安寧,二弟妹,就多多勞煩您來費心了,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