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已經傷及肺腑,穆家父子全力搶回來命,足足將養了半年,除開身手沒有曾經好了,只要不受涼就不會有性命之危。
趙元稹依著她的話輕輕嗯了一聲:“他手上還有要緊的事情沒處理,等著處理完畢,我就放他回來修養,滋補的東西都預備齊全,再把他旁邊的院子打掃出來,到時候讓穆大哥過來候著。”他現在雖然還叫著大哥大哥,口氣已經全是命令。
楊寶黛就不再說話了,手指或重或輕的給她按摩腦袋,她靜靜的看著躺在她膝蓋上的丈夫,她不是不知道這些年趙元稹的變化,可她捫心自問,這個丈夫從未傷害過親人,他要做的事情沒人能幫襯,每一步踏錯都要招來殺身之禍,身邊信任的人一隻手都能數的出來,好幾次盛家差點遭受滅頂之災,都是他在其中運籌帷幄才化險為夷。
他沒有一番風順的時候,去年被幾個給事中聯手彈劾,老皇帝直接拿著硯臺打破了他的腦袋,張閣老也是毫不含糊兩巴掌,那日還下著暴雨,趙元稹就在御書房外頭足足跪到了傍晚,今年初春奉旨巡視鹽運,一去一回足足被暗殺了八次,最後回來的時候,肩頭還有枚箭頭。
這些事情外頭都不知道,外頭只看著他的風光,別人是如履薄冰,趙元稹就是在火焰山架起來刀刃上走路,要麼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要麼就只能一步步踏著血走過去,楊寶黛無法對丈夫說少殺人,她只能讓趙元稹回來之後有個地方可以信任的閉上眼睛好好休息。
只要趙元稹愛她,她什麼都不會去介意。
看著趙元稹慢慢的睡下去,楊寶黛摸著他在睡夢之中微微皺起來的眉頭,輕輕的拍著他的背脊,不到半個時辰趙元稹就睜開眼睛,忽而就道:“咱們後頭還有個翠雲閣,你慢慢的收拾出來吧。”
楊寶黛微微愣住了下,那處院子算是正院子,“怎麼了嗎?”她小聲道,她聽聞最近外頭在傳言趙元稹與飛雲樓某個花娘要好的不行,每次出外應酬都是點她陪著,昨夜他出去應酬也是派人將這位花娘接來的。
“別想多了,你先打掃出來,排不上用場最好。”趙元稹翻身下塌,輕聲說:“晚上不回來用膳,你和娘吃吧,記得出門帶上侍衛。”
楊寶黛笑著起身給他穿衣,:“我都知道的,有華恩在娘不會到處跑的,倒是你,有空多陪陪娘——”她話音沒有完畢,趙元稹已經踏出門了,孫嬤嬤端著雞湯走進了,就道:“怎麼快就走了,剛剛還是自己個說要吃雞湯。”
“不礙事的,他太忙了。”楊寶黛這三年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她目光平淡:“他好像變了。”
“人都是會變的。”孫嬤嬤放心不在楊寶黛,她一直覺得趙元稹心思太過深沉了些,楊寶黛雖然有腦子,到底情愛衝的腦子幾分發昏:“不是老身說,夫人也該好好的說說少爺,別讓他整日在外頭鬼混,現在寶元也出息了,夫人別把自己姿態放得太低了。”
以前的趙元稹就算忙的四腳朝天,也不敢在楊寶黛說話的時候聽都不聽完就走。
楊寶黛語氣平淡,挽著孫嬤嬤的手:“不礙事的,他分得清楚是非,我若是現在就開始規勸他了,日後真的他需要人規勸了,又還能聽得進去誰的話呢?”她說著,目光盯著趙元稹脫下來的官服。
那上頭有股子她在市面上從未見過的香料氣味。
這種香氣十分的頑強,最開始還是淡淡的,近一年來趙元稹沒有在留心的處理,楊寶黛又聯想到剛剛他的話,心思也沉了兩份下來。
但願是他想多了。
下午些楊寶黛就親自去了綢緞樓選過冬的衣料,卻是看著張貴兒也在裡頭拿著好看的衣裙比劃,姑娘現在出落的標誌極了,以前的娃娃臉變成了巴掌鵝蛋,鼻膩鵝脂,輪廓柔和了幾分,舉止穩妥了不少,到底也是明白她自己的一言一語代表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