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迎枕靠著旁邊,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正給她捏背角,一如往昔。
楊寶黛說了聲不冷,就起身做起來,烏黑的長髮散落在被褥上,她看著丈夫,眼神鬆了兩份,低低的開口:“之前是我誤會你了,你別放在心上。”
“誤會我什麼了?我怎麼不記得了?”趙元稹捏了捏妻子的臉蛋,把人拉倒自己的懷中,他還沒有開口,懷裡的楊寶黛透徹的眸子就看著他道:“張閣老翻案的事情萱江兩家是都有參與吧?”
趙元稹點點頭:“雖然他們的動作並沒有直接導致老師的死,可是——”
“可是他們也不無辜。”楊寶黛從他懷裡坐起來,靠著旁邊迎枕撐著下巴,眼光不知道偏到那裡去了,思量片刻,就道:“他們兩家這些年仗著你和盛衡的緣故,在京城做了許多見不得光的事情,陛下是要藉著張閣老的事情,好好的給未來的儲君掃清大路,倒是娘那頭,她該不會收了兩家的好處,要你放人吧。”
趙元稹勾了她下小瓊鼻,便是笑了笑:“還好楊寶元比你笨許多,不然我就是給自己找了個政敵了。”他極少給楊寶黛說朝野的事情,偏偏這個人嗅覺靈敏的很。
楊寶黛嘆了口氣,她就知道朱氏是要作死了,這個節骨眼按兵不動才是上上策,“這次陛下是另可錯殺也不會姑息的,該罷免的罷免,該貶謫的貶謫,抄家的也不會少,不知道要褫奪爵位,恐是要血流成河,比起這些人,萱江兩家算的了什麼?”
超綱貪汙風氣太過,文武百官都仗著陛下年邁,東宮尚小到處魚肉百姓,因著張閣老主持超綱有些人撈的好處幾乎都給吐了出來,所以一個個擰成一股繩子把人逼死,殊不知老皇帝在老也是百獸之王,以張閣老一個人的死,就能釣出整個朝野的不法官僚。
張閣老一案不在推翻,而在借力打力隔山打牛。
趙元稹拉著妻子的手就道:“我雖然拒了他們,想來他們是要去求盛衡的,我倒是不怕盛衡來給我長篇大論的說話,反倒是大姐,若是她來了,你不見也不好······”趙元稹說著頓了頓,就建議道:“乾脆你就帶著貴姐兒出去外頭避避風頭?”
楊寶黛噗嗤笑了起來,點趙元稹的鼻頭:“你這是什麼餿主意,虧得外頭說的智比張良,居然讓我遇事躲著走,這避能夠避多久,姐姐來了,我自然會和她周旋,再不濟,這不是還有個小的嗎?到時候放個訊息過去,姐姐自然不會登門了。”
趙元稹砸了砸嘴巴,伸手把人扯到懷中,親了親她的額頭,將她抱得緊緊的:“以前我總想著萬事都瞞著你最好,我以為一個男人面對心愛的妻子,一定要讓她不為自己擔心,所以這些年許多事情都不願告訴你,可我現在明白了,夫妻之間除開相敬如賓之外,還要坦誠相待,以後,我什麼都會告訴你。”
楊寶黛抵著他的下巴笑的莞爾,低低的嗯了一聲,纖細的手指捂著腹中孕育的生命,忽然就想起什麼,就仰起頭:“我希望這個孩子能夠按照自己的想法活下去,若是個兒子,他不想為官做宰,你可千萬不要逼她,若是個女兒,她不想嫁入高門貴族,你不要毀了她的終身。”
趙元稹豪氣道:“你這話說,你肚子裡頭可是我的嫡長子嫡長女,自古長子支應門庭,你見過那個閣老的兒子做什麼商賈屠夫的?你又見過那個閣老的長女嫁給凡夫俗子的?你且安心就是,不要想得太多,孩子的事情我自有籌謀。”
他拼到如今這個位置,他的孩子生出來便是高門貴族,眼界自然寬闊,也自然會知道肩上揹負的東西,楊寶黛這個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楊寶黛瞧著男人的神情,就知道剛才的話這人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心中微微煩悶了半刻鐘,待著緩過神來,趙元稹已經靠著迎枕睡了,她抬起身子瞧著趙元稹眉心幾絲淡淡的皺紋,這些年他思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