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樓公主略感意外,下手也比原先要認真幾分,可她不認真還好,顧浮不過是站在原地擋招,叫她無可奈何。她一認真,顧浮也動了,像只偽裝成家貓的老虎睜開眼睛站起身,慵懶地抖了抖身上的露水,緩步慢踱,隨即朝著獵物一撲而上。
編鐘的餘音還未在耳畔散去,顧浮已和玉樓公主往來數十招,逼得玉樓公主連連敗退,玉樓公主故意退到柱子邊,待到距離合適,她踩著柱子翻身躍出顧浮的攻擊範圍,正要朝顧浮後心襲去,結果顧浮比她更快,轉身揚起衣袖的一刀力氣極大,撞到玉樓公主的刀上,不僅震得玉樓公主虎口發麻,還讓軍造司的得意之作——鱗紋長刀被直接砍成了兩截。
斷刃旋轉著劃過玉樓公主的頸側,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猛地扎進遠處兩人合抱粗的柱子上。
餘力未散,斷刃輕顫著發出嗡鳴,竟是給編鐘餘音收了尾。
李禹原還覺得她們是菜雞互啄,即便看到顧浮出手利落,也只是有一點意外,直到顧浮把玉樓公主手中的鱗紋長刀打斷,他的眼底才多了幾分不敢置信。
真的假的?別不是男扮女裝,戴了幕籬上來唬人。
在場的軍造司掌司險些從自己的位置上蹦起來,臉上滿滿都是震驚。
這可是他們每年改進一次的鱗紋長刀!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被斬斷!!
鱗紋長刀的堅韌程度只有武將和軍造司明白,不曾接觸過的外行人就看個熱鬧,瞧見顧浮贏了,便有文臣忍不住譏諷:“玉樓公主連我大庸的閨閣女子都打不過,就別再嚷嚷著要與武將比了吧。”
一旁的官員連聲附和,帶起一陣歡聲笑語。
玉樓公主手持斷刀,不知是死裡逃生嚇的,還是被人嘲諷給氣的,手都顫了。
顧浮透過輕紗邊沿看著地面想了想,突然轉身,向皇帝拱手道:“陛下,玉樓公主想與我大庸武將比試,不巧,民女也有和她一樣的想法,想與諸位使臣帶來的武將一較高低,還望陛下恩准。”
懷疑顧浮男扮女裝的李禹愣了愣,總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說起來,雖然衣袖寬大看不真切,但對方的身形也讓他隱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惜那感覺太過微弱,不等他細想,皇帝的聲音就打斷了他的思緒——
“既然如此……”
皇帝看向那些外邦人,他們並非一夥,有幾個來自南邊部族,還有幾個是東南磊國派遣而來的使臣。
各自入京的時間也不同,不過在驛館住了些時日,統一在今天被召入宮中覲見。
玉樓公主要挑戰大庸武將時他們就推波助瀾,想看好戲,如今火往他們那燒去,他們再想阻止也晚了,其中有個外邦人中原話講得極好,能言善辯,可惜方才就數他拱火供得最厲害,現在誰要找藉口說不,趙長崎就拿他之前的話堵回去,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至於顧浮有沒有能耐打贏他們帶來的武將,這點不在眾人的考慮範圍內。
和玉樓公主一樣,顧浮是女子,她若贏了對方丟臉,她若輸了對方也勝之不武,顯然是筆穩賺的買賣。
可誰都沒想到,顧浮能贏遍全場。
管他來的是何等健碩的彪形大漢,身負多少戰功,戰戟舞得有多威風,錘子輪得有多嚇人,統統都被顧浮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由此可見顧浮打斷玉樓公主的刀,已經是手下留情。
而先前說玉樓公主連顧浮都打不過就別想挑戰大庸武將,言語間把顧浮和玉樓公主一塊貶低的大臣也閉了嘴。
——這顯然不是他們理解中的“閨閣女子”。
“好了。”打完一輪,皇帝才不緊不慢地喚了一聲,讓顧浮收手。
因為長刀不給勁,中途換了把長.槍的顧浮神清氣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