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馬還未至營前,林歇便射出了夏衍給的哨箭。
哨箭撕裂呼嘯的寒風, 氣流衝過哨箭上特意留置的哨孔,發出尖銳的鳴叫。
軍營大門口看崗的衛兵聽到聲音,即刻便拉開了路障。
林歇快馬疾馳,衝入軍營,一路來到了夏衍的營帳前,一躍而下衝了進去。
正巧陳晉聽到動靜出來,兩個人差點沒撞上。
林歇躲開陳晉,正想直接跑進去,可等聽見陳晉的聲音,發現自己剛剛差點撞到的人是陳晉之後,她又立馬折了回來,拉住陳晉:“他怎麼樣了?”
陳晉沒好氣:“自己去看!”
林歇難得比他還躁:“我是瞎子看不見!”
陳晉被哽了個正著,想再懟回去,就聽見裡面傳來夏衍的聲音:“我沒事。”
聲音聽起來還行,有些沙啞,但並不怎麼虛弱。
陳晉也說:“只被一刀傷了左肩,位置並不兇險,兇險的是刀上抹的毒,一碰血就開始腐蝕皮肉,送回來的時候差點整條手臂廢掉,不過還好我在,救回來了……誒你聽我把話說完啊!”
林歇剎住腳:“還有別的傷?”
陳晉翻了個白眼:“沒了,可你還沒告訴我玉明闕呢?帶回來了嗎?”
林歇丟下一句:“不知道。”
陳晉瞪大眼睛:“什麼叫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林歇連陳晉“沒了”兩個字之後說了什麼都不知道,聽是聽進去了,但並沒有過腦子,所以不知道。
林歇循著聲音跑到夏衍所在的位置,發現他居然沒在床上躺著,而是在桌前坐著看軍報。
林歇跑到他身旁,半天不知道自己該幹嘛,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夏衍從未見過這樣的林歇,索性抓住林歇的手,摘掉她手上未曾來得及拿下的手套,隔著紗布將她的手掌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林歇手指顫了顫,絲毫不敢用力。
“我沒事,只是陳大夫說被腐蝕的面板面積太大,會留疤。”
夏衍是在戰場上受的傷,當然不可能及時處理,那群突然衝過來的死士人數雖少,卻都是高手,夏衍一個沒留,統統殺掉後又率兵追趕被擊潰的陰楚軍隊,直將敵軍逼退至陰楚邊境城內,方才收手。
後由軍醫暫時處理傷口,等接替的人來了才撤下,讓陳晉替自己拔毒。
林歇短促地“嗯”了一聲,她其實是想說留就留唄,他身上本來就有不少在戰場上留下的傷疤,這又沒什麼。
可因為喉嚨發緊,她什麼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