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結束,下午排練即將開始的時候,楊澤突然發現不僅方喬沒出現,就連晏子誠都不見了。他在劇場裡大呼小叫了十分鐘之後,終於放棄,只是氣得咬牙切齒,暗罵這倆貨不靠譜。
大概半個小時之前,晏子誠避開楊澤,偷偷溜出劇場。他去校門口買了個兩份盒飯,拎著塑膠袋,晃晃悠悠的去了廣播臺。
他在廣播臺樓下猶豫了半天,最後還被認識的師妹揪住了,問了半天問題,好不容易才脫身出來。他看了看通往樓上的樓梯,深吸口氣,提步走了上去。
中午正好是廣播臺最忙碌的時間段,留在這裡的人很多,晏子誠一進去,就引來一大片驚訝的目光。
他最近一直都在忙自己的期末作業,已經很少來廣播臺這邊了,此時連個招呼都沒打就突然出現,自然嚇了眾人一跳。
晏子誠擺擺手,示意眾人不用理他,自顧自朝著播音室去了。他的心緒煩亂,並沒有注意到背後隱約響起的竊竊私語聲。
播音室裡,方喬一個人坐在裡面,垂頭念著手裡的稿件,神色溫柔。
晏子誠隨手搬了一個凳子,坐在播音室外面,託著腮看著方喬。
他沒有告訴方喬,幾天前的那個早上,他聽到那幾個表演系的學生,正在高聲議論著他們兩個的關係。那些話並不好聽,飽含著惡意的誹謗和揣測,令人作嘔。
其實那天,他感受到的恐慌,要遠遠大過於憤怒。
這個社會是怎麼樣的,這個世界上的人是怎麼樣的,他早就看得清清楚楚了。和主流人群所不同的存在,終究是一個古怪的存在。這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人,嘴上說著同性戀是正常的,眼神裡卻閃動著或好奇或興奮的光芒,態度上無論是推崇還是貶低,說到底也還是把他們看做異類,而沒有把他們看做普普通通生活著的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