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嘆一口氣:「難怪你與他投緣。你和他都極好書法,又有這般淵源,自然走得親近。」
外祖父:「此人我可見過?」
蘇溪想了想:「應該見過。在您生辰的時候他來過,叫陸江。不過他不是很愛說話,估計您沒什麼印象。」
外祖父很快在腦海中過了一遍那日的賓客名單。
他很確定,賓客中沒有叫「陸江」的,而且他也沒有哪個朋友叫「陸江」。
按照蘇溪和老伴的描述,「風姿卓越、氣質高貴、耍得一手好劍、寫得一手好字」,除了大皇子,沒有第二人。
怎麼可能呢?大皇子怎麼可能是蘇溪的外室呢?
而且蘇溪也說了,她的外室不是大皇子。
蘇溪從腰側取下一枚玉佩,交給外祖母。
這是一塊墨綠色的男子玉佩,正面刻著一個「陸」字,背面是一灣濤濤江水。
外祖父看到玉佩,覺得有種莫明的熟悉感,好像在哪見過,可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見過。
「陸江性子執拗,要是回來發現我不在了,恐怕」
恐怕會做一些極端的事兒。
她不過和兒時的玩伴說了兩句話,他能氣到要和她睡一個屋;
她在柳巷,沒有承認他的身份,他直接撂挑子不幹活;
她去了趟逍遙館,他直接把顏爺鞭殺了。
若是她不見了
蘇溪想起他昨晚臨走之前的「千叮嚀、萬囑咐」,沒敢吭聲。
「若是他回來問你們,麻煩幫我把這枚玉佩還給他。」
「他看到玉佩,就明白了。」
「另外,還請隱瞞惜兒的去處和身份。」
外祖父一驚:「他還不知道你是沈惜公子?」
蘇溪搖搖頭:「不知道。」
外祖父長長嘆一口氣。
既然外孫女沒有告訴陸江她的身份,那就意味著她還留有底線。
沒說是個好事,好事啊!
惜兒自小極有主見,懂得趨利避害、懂得在亂世中保全自己。
她決定的事,無人能更改。
外祖父拍拍蘇溪的肩膀:「分開也好,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和大皇子的人是沒有好結果的。」
蘇溪含著淚,點頭。
蘇溪帶著兩個丫鬟回到四合院。
她讓丫鬟們把所有的東西清理一遍,只帶走她們的私人物品。
蘇溪沒什麼東西,除了少量的衣物,最多的就是書本。
她常年在外漂泊,早已習慣風裡來雨裡去、輕輕鬆鬆走遍大江南北。
杭城郊外的四合院,是她為數不多的固定居所之一。
院子的擺設如常。
老槐樹下有一張圓形的石桌,石桌旁有四個石凳;
石桌的西北方向有一張八仙桌,是蘇溪她們平日裡吃飯的地方;
八仙桌上擺著一壺茶、六個茶杯;
最靠裡的角落裡有一個圓形的木墩,夏末會在那劈柴。
寒雪收拾房間,夏末收拾廚房和雜貨間。
收拾廚房和雜貨間相對輕鬆點,把鍋碗瓢盆裝進櫃子裡放好即可。
寒雪從東廂房出來:「小姐,奴婢這邊收拾好了。西廂房」
「我自個收拾。」
蘇溪在院子裡逛了一圈,確定沒什麼落下的,提著裙擺走向西廂房。
經過西廂房窗臺的時候,一陣風颳過,掀開半掩的竹簾。
蘇溪側頭,彷彿看見一個俊美的少年郎坐在窗邊的矮几前下棋。
少年郎很專注,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著一顆黑子,低頭盯著棋盤。
聽見蘇溪的腳步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