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秀此人在江州蟄伏數年,手中還收集不少西楚文書,她大費周章接近他,又意圖留在王府,恐別有目的。
王書淮思來想去,依舊懷疑謝雲秀有奸細之嫌,沉吟片刻道,「既然二小姐不肯據實已告,我便不客氣了,來人,給我搜她的身。」
謝雲秀瞳仁猛縮,厲聲道,
「姐夫,我可是清白女子,您這麼做,怎麼給我爹爹交待?」眼見兩個婆子朝她撲來,謝雲初雙臂抽動試圖掙脫繩索,嗓音也變得尖銳,「我要見爹爹,王書淮,你把我送回謝府。」
王書淮見她神情慌亂,越發斷定有所謀,閒適地捏著茶盞,「我王書淮行事,從不需要給任何人交待。」
婆子立即將人拖去內室,不一會傳來衣裳撕破的聲音,謝雲秀大哭大鬧,王書淮悠然喝著茶,眉目沒有半分波動。
內室,兩名婆子架住謝雲秀胳膊,逼著她跪在地上,另一名婆子蹲下來搜身。
眼看就要露餡,謝雲秀明白大勢已去,想要依傍王書淮已是不可能,她死了心,眼下只求保命,連忙對著外間求饒,
「姐夫,我錯了,我不該覬覦您,我就是嫉妒姐姐,一心想成為姐夫枕邊人,才百般接近姐夫……求您別搜身了,我畢竟是爹爹的女兒,不看僧面看佛面,爹爹若是曉得您這麼做,還以為您對我做了什麼,關乎您的名聲,您就袖手吧。」
可惜無論她如何嚎啕嚷嚷,外間始終沒有半分動靜。
謝雲秀心涼了一大截。
這婆子是戒律院的管事,倒也有幾分經驗,搜袍子口袋不見任何可疑之物,最後從夾層的袖邊尋到小小一袋粉末。
她尋到此物,立即拿出來給王書淮瞧。
小小的一袋白色粉末被擱在桌案上,
王書淮瞧見那物,臉色發青,「去請大夫來。」
王府本有住家的大夫,明貴得令腳底生風往前院奔。
謝雲秀這廂衣衫不整,被捆住手腳扔在草堆裡,無聲無息,她雙目空洞地凝著面前的虛空,臉色駭得雪白,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不消片刻,府上住家大夫趕來,王書淮讓他辨一辨是何物,那大夫取來藥粉往舌尖嘗了嘗,神色頓時大變,「這粉末裡夾著雷藤草,藏紅花,女子病弱或月事時服此藥,帶下淅淅瀝瀝,久而久之便虧身子……」
王書淮聞言瞳仁慢慢發緊,一抹深藏的陰戾緩緩浮上來,漸而跟藤蔓似的遊走周身,緊接著無可遏制的殺氣幾乎要衝破面頰那層冰寒,覆在臉上的溫潤一寸寸崩塌。
他足足愣了半晌,方尋到自己的聲音,一字一句寒聲道,
「我命你,立刻去春景堂給少夫人把脈,以防她中毒。」
「是…」大夫連忙揩了揩汗離開了。
王書淮視線木然落在那小袋子粉末上,吩咐齊偉,
「將此物,再去給我尋來一些。」
齊偉明白他要做什麼,轉身出了屋子。
內室的謝雲秀聽了這話,惶恐湧上雙目,顧不上體面,身子從柴堆裡滾下,朝著外間的方向爬,
「姐夫,我錯了,您饒了我吧,這是我姨娘給我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王書淮聽了她這話,驀地想起還有個陸姨娘,他扭頭招來窗外的冷杉,
「去打聽她那姨娘在何處,給我弄死她。」
「遵命。」
謝雲秀聞言,一口血啞在嗓口。
留下婆子看守謝雲秀,王書淮掀了掀蔽膝,出屋而來。
初一的夜,無月無風,幽深的蒼穹如一個巨大的黑窟窿罩在人間。
王書淮抬目深深望過去,彷彿有層層疊疊的黑雲要壓下來,他心頭如覆著一層陰霾,不可想像一旦這種毒下到謝雲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