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借著喝酒的空檔,問道,「書淮今年方才及冠,家中可娶妻了?」
王書淮含笑回,「家有賢妻,還有一女快滿周歲。」
眉梢不自覺流露出幾分柔情。
江澄臉上的失落幾乎要掩飾不住。
「哦…哦…」連嘆了幾聲,差點接不住話茬。
還是江夫人看得開,既然娶了妻,便是無緣。
屏風後面的江採如捂著嘴哭著跑回了後院。
王書淮今夜與江澄相談甚歡,那份厚禮也著實送到了江澄和江夫人的心坎上,江澄答應好好思量丈量土地一事。
回了府,王書淮便問京城可來家書。
明貴暗自撇嘴,還為上回撂下他的事記仇,可誰叫他是奴僕呢,還是老老實實把攢下的兩封家書一齊給了王書淮。
這次離京,王書淮吩咐齊偉每三日一封家書。
故而這陣子,他只要閒下來,便將齊偉的家書掏出來一封封瞧,
珂姐兒的成長是顯而易見的,今日又多走了幾步,哪日又小跑著被什麼絆倒了,零零散散的瑣碎,他看得入神,甚至吐字越發清晰,謝雲初都能模模糊糊辨別她的意思。
「吃吃…要吃吃…」
謝雲初寫出這幾個字的時候,王書淮都能想像女兒的模樣。
為了避免孩子叫旁人爹爹,王書淮不顧顏面,請畫師給自己畫了一幅像,捎回京城,並在信裡寫明,讓謝雲初每日給珂兒瞧一瞧,讓孩子對著畫像喊爹爹,以防再次認錯人。
謝雲初收到那幅畫像時,差點沒扔出去。
這廝莫不是那根筋搭錯了吧。
若聽他的掛在春景堂,旁人還以為她多惦記丈夫呢。
雖說如此,認錯爹爹這事可不許再犯,於是每日夜裡掐著了孩子睡覺的點,將畫像掛出來讓珂兒認一認爹。
王書淮在信裡主動提到辦作坊的事,他發現只要他提到正事,謝雲初會給他回信,如此這一月來,夫妻倆有來有往,王書淮一手捏著謝雲初親筆書信,一手把玩著鬼工球,神色柔和得如同籠了一層輕紗。
目光在謝雲初最後落款「雲初」二字上落了落,緩緩合上。
十一月初三是個吉日,王家定了這一日與劉家過定。
這回劉琦亮順順利利回了京城,親自帶著兒子來王家下聘。
席間喝了不少酒,話匣子敞開,說起了王書淮在江南的糗事。
「書淮在江南深受姑娘追捧,我回京的前一日,江南總督的夫人在秦淮河附近舉辦賞花宴,你們猜怎麼著,一群少女圍著書淮扔花擲帕…」
謝雲初在席間坐著,緩緩眯起了眼。
劉夫人見丈夫滿嘴跑風,連忙扯了扯他衣襟,劉琦亮打了個酒隔,恍然不覺。
二老爺看了一眼兒媳婦的臉色,神色不悅道,「書淮不是不知輕重的人,他有妻有女,怎麼可能去外頭沾花惹草。」
劉琦亮帶著醉意擺擺手,「倒不是書淮招惹人家,實在是他相貌過於出眾,又是當朝狀元郎,姑娘們愛慕不已,明知他有妻室,依舊前赴後繼示好,好幾家豪族甚至放話,只要書淮肯納他們家的女兒為貴妾,便答應配合丈量田地……」
琅琊王氏是當世第一高門,嫁給王家嫡長孫為妾,對於許多江南商賈豪族來說,不算丟臉。
何況王書淮能耐有目共睹,誰也不想錯過這塊香餑餑。
深冬的寒風跟刀子似的一陣一陣撲面而來,林嬤嬤與春祺一左一右扶著謝雲初回了春景堂,謝雲初這位正主尚且還沒說什麼,林嬤嬤急得嗓眼冒火,
「姑娘,絕對不能坐視姑爺在江南納妾,您不在姑爺身邊,就那麼任由那些女人進了門,她們將來還不知道多囂張,若再生個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