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笑什麼?」
王書照是長公主的長孫,幼時十分得長公主鍾愛,素日在晚輩中膽子最大,
「回祖母的話,書淮和二弟妹來晚了,想必是夫妻二人你儂我儂,說私房話去了。」
眾人連連起身施禮,長公主抬手示意眾人坐下,目光自然而然落在王書淮身上,鳳眼眯著笑意,「果真?書淮跟初丫頭說私房話我不信,初丫頭惦念丈夫我倒是信的。」
長公主親自下場玩笑,眾人越發起勁,又說了幾件原先謝雲初如何黏王書淮的話,國公爺亦露出笑容。
倒是兩位正主,一個八風不動,一個置若罔聞。
國公爺見王書淮半個笑臉都沒,有些埋汰孫子不解風情,「行了,別再調侃了,初丫頭面兒薄,別嚇得她不敢說話。」
長公主看了謝雲初一眼,見她眉目低垂看似嬌羞,又與王書淮道,「不急,你想法子儘快在江南站穩腳跟,回頭再將初丫頭接過去便是,」又懷疑姜氏給謝雲初立規矩,故意將嗓音抬高了些,
「咱們王家沒那些七七八八的規矩,家裡媳婦多,無需個個去婆母跟前伺候,夫妻和睦,小家恩愛,大家自然也就圓滿。」
眾人連忙起身道是。
姜氏便知婆母變著法在教訓她,不情不願嗯了幾聲。
王書淮看著妻子氣定神閒,不覺苦笑,是他小肚雞腸了,妻子尚且不當回事,他又在這裡膈應什麼。
王書淮是個心性極其堅韌的人,想起今日的謀算,很快又將這些瑣碎拂去腦後。
不一會開宴,宮人陸續上菜,長公主回府,宮裡伺候她的御廚也跟著到了府上掌廚,長公主口味偏淡,喜歡淮揚菜系,宴畢喝茶時,長公主便與王書淮道,
「今日這道鹽水鴨是金陵特色之一,等你去了,去夫子廟外街那掛金匾的店裡吃,十分地道正宗。」
六少爺王書業很喜歡吃這道菜,驚詫道,「祖母說的情真意切,莫非親自去過?」
長公主看著年少的親孫目光和煦,「你難不成只當你祖母一直待在皇宮不成?」
大爺王書照年長一些,自小聽祖母趣事長大,興致勃勃介紹道,「業兒,你有所不知,祖母少時曾遊歷江南,江南大街小巷哪有好吃的沒有祖母不知道的,祖母還有不少田莊在江南呢…」話未說完,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住了嘴。
長公主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倒是六少爺王書業性子最是純真,恍然不覺氣氛凝滯,張口嚷嚷道,「是嗎?祖母,祖父,孫兒能跟二兄一起去江南嗎?」
四老爺王典扭頭敲了兒子一記,斥道,「你不是要參加秋闈嗎?還有心思去遊山玩水?」
六少爺一本正經回,「爹爹,讀萬卷書,亦要行萬里路,兒子年輕,這回秋闈不一定能中,恰恰跟隨兄長南下見識一番,沒準能有所獲。」
四老爺聽兒子這麼說,不覺喪氣,「還沒考呢,怎麼就說自己不中?」
「再說了,你二兄是去做正事,哪能帶著你玩,你還是別去給你二兄添亂。」
六少爺有些失望。
「那我可以去南京國子監讀書,在那參考亦是成的。」
國公爺不知想起什麼,神色一動,「你當真想去?」
「是啊,是啊。」六少爺憨憨起身,往王書淮作了一揖,咧嘴笑道,「我還能幫著二嫂看著二哥,省得二哥在外頭尋花問柳。」
四太太聞言扭頭狠狠剜了兒子一眼,「你這傻孩子,怎麼什麼話都往外說,你以為你二兄似其他幾位兄長,他最是穩重內斂,豈會做自汙名聲的事。」
四太太說話最愛夾槍帶棒,這一句話便是暗指其他少爺並不潔身自好。
國公爺從未納妾,娶先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