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和「大皇子」走得極近,且深得「大皇子」的信任。
陸江想了想,艱難地開口:「我是大皇子的『赤膽』。」
當年「大皇子」從宣國去到東夷國做質子的時候,他先母的遺留勢力為他安排了八個心腹保駕護航,陪著他一同前往東夷國,俗稱「赤膽」。
可惜還沒到東夷國,八個「赤膽」就被太子的人追殺了,死在了半路。
蘇溪不解:「大皇子的『赤膽』,不是都死了麼?」
蘇溪沒說錯,當年的「赤膽」確實死完了。
但凡能活下來一個、能暗中保護陸江,陸江也不至於在東夷國過得可憐巴巴的。
陸江閉上眼睛,決定將謊話編到底。
「沒有,還剩我一個。」
陸江說,這麼多年來,他和「大皇子」形影不離、關係甚好。可由於他身份特殊,宮裡沒有記載他的資料。
他就像一個躲在暗處的人,只要「大皇子」有需要,他就出來。
蘇溪低頭飲一口茶。
對於陸江的解釋,她不懷疑。
若不是他同「大皇子」的關係特殊,也解釋不清他為何會如此崇拜大皇子。
「你一直跟著大皇子?那你在東夷國生活了十年?」
「是!」
「前幾天在麓山書院,大皇子並不是有心想要幫我,而是替你解圍?」
「是!」
蘇溪忽地理解了陸江兒時的苦。
娘親早逝、父親不愛,小小年紀遠赴他鄉做「赤膽」。
一個在東夷國無依無靠的孩子,能過得好麼?
幸虧師伯收留他,給他吃喝、教他書法哎,兒時的他,的的確確稱得上「可憐」。
他陪著「大皇子」吃了那麼多苦,「大皇子」對他好、器重他,不是應該的麼?
蘇溪拿起桌上的摺扇,起身。
事情都弄清楚了,該有個瞭解。
「既然如此,我們的僱傭關係就此結束。以後,你不用再去四合院了。」
蘇溪的聲音不帶任何情感,既沒生氣、也沒留戀,彷彿在結束一段可有可無的交易。
陸江迅速攔住她的去路,波瀾不驚的眸底是顯而易見的驚慌。
「為何?」
蘇溪的餘光掃過緊拽著她小手的大手。
他急了,右手不自覺用了些力道,箍得她的手指生疼。
他身形高大,擋在她面前,像是一座巍峨的大山,帶著強大的壓迫感。
蘇溪嘆一口氣,側著頭,沒有看他。
「你知道我和國公府的關係,我們……是敵對的。」
「我不會傷害你。」
「可我不會把敵人留在身邊。」
陸江的身子震了一下,胸腔忽地起伏,似乎沒想到蘇溪能如此決絕。
那橫在他倆之間的鴻溝,原本藏得深深的、淺淺的,被發現後,似海浪般襲來,掀起驚濤巨浪。
他盯著她的眼睛,企圖從她的眼睛裡讀出一絲的不捨、辨出半分的難受。哪怕她笑一笑,像從前的無數次那樣,說她逗他的呢!
「你說過,我什麼時候想離開都行。君子應當守諾。」
「你想多了,我向來沒什麼誠信,喜歡隨遇而安、還喜歡說大話。」
他往前一步,將她牢牢鎖在懷裡。
他的聲音暗啞,帶著細微的顫抖,像是在哄她、又像是在求她,
「我的傷還沒好。」
「我讓寒雪把藥給你送過去。」
「驛站住滿了,沒有我的房間。」
「你以為我會信嗎?」
蘇溪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