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蘇溪再也不信夏末的鬼話了。
「小姐,那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啊?奴婢長進了!」夏末不服氣,用胳膊肘捅了捅寒雪,「你說,是不是?」
「是,是吧?」
寒雪的回答讓蘇溪更沒底了。
一直沒說話的陸江抱著寶劍嘆一口氣:「很難麼?」
蘇溪以為他說的是過湖的事。
「當然難啊!你輕功好,哪裡會懂我們凡夫俗子的煩惱哎,你慢些!陸江,慢些!我畏高!」
在蘇溪說話的空隙,陸江已經帶著她飛過湖面,穩穩地落在地面上。
前後,不過幾息的時間。
蘇溪拍了拍心口,回頭望一眼身後的湖面,好一陣才平復心情。
她忘了告訴陸江,她不僅畏高,還不會游泳。
她若是掉下去,會被淹死的。
陸江鬆開蘇溪,站在她的左後方,等著她緩過神了,才自言自語:「開口求我,很難嗎?」
蘇溪站起身:「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陸江幽幽地看了蘇溪一眼,沒回話。
恰好寒雪和夏末也過來了。
四人一起走向案發現場。
現場散亂著兩輛破損的馬車,車輪子、車架子、扶手堆得到處都是,湖邊還有從馬車裡滾落出來的糧食和盤纏。
地面上隱隱能看見一些已經幹了的血跡。
案發四周用幾條長長的繩索圍起來,若是不進去,根本看不見裡面的情況。
有個駐守的官兵攔下蘇溪等人。他長得瘦小,面板又黑,看起來年紀不大,卻顯老。
「官府把這裡封鎖了!你們走吧,別來舔亂!」
「我們不添亂!」夏末攔在蘇溪跟前,客氣道,「我們就看看,保證不破壞現場,更不會為難你們。」
「去去去!上頭有命令,這麼大的案子,除非有手令,否則誰也別想進。」
案發現場的最裡面,有個穿黑衣服的捕快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他側頭望過來,看見陸江的時候愣了一下,正要趕過來行禮,陸江悄悄給他比了個手勢。
另外幾個侍衛攬過捕快的肩膀,在他耳畔低語幾句,捕快又看了陸江一眼,連連點頭,往一旁走去。
陸江往把守的官兵手裡塞了一張銀票。
「麻煩行個方便。」
官兵左看看右看看,發現沒誰注意這邊,趕緊收了銀票,解開繩索,臉上堆著討好的笑。
「幾位別吭聲,看完了早點出來。」
蘇溪暗自給陸江比了個大拇指。
有錢能使鬼推磨,費再多的口舌比不過一張銀票。
幾人去到案發現場的正中間。
七八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
有缺胳膊的,有缺腿的,有腦袋砸了一個大窟窿的,還有心口被馬車架子刺穿的總之,慘不忍睹。
這些已經擺好的屍體做過明顯的標記,不能隨意觸碰。
蘇溪在標記下找到屍身的名字。
最左邊的叫王簡,是前幾日被罷免的經歷司。
他約莫四十來歲,兩隻眼睛瞪得圓圓的,像是遇見了很恐怖的事;
他的身體呈現一種奇怪的姿勢,明明斜躺在地上,膝蓋卻是蜷縮著的,像是死之前跪在地上,苦苦地求繞過。
蘇溪數了數屍身的數量。
「夏末,你不是說有十二個人嗎?怎麼還差四具屍體?」
夏末攤開手,表示她也不知道。
蘇溪又問陸江:「你怎麼看?」
陸江抱著寶劍,走向和捕快們相反的方向:「再看看,應該還有發現。」
幾人沿著湖邊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