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木白現在對那位突然解散百里宮並且隱居進鬼醫谷的「師父」有了興趣——梅子傾不會將畫卷隨身攜帶,那麼重要的東西,他一定交給了非常值得信任的人。
百里宮這條線索是也是柳木白查了許久才查出來的,這個門派十分神秘又與南詔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對於梅子傾來說自然是可以託付的好物件。
本來他以為梅子傾託付的人是石曼生,可現在看,也極有可能是這位師父。
但是如果鬼醫谷那邊進展不順,那麼就只有最後一條路可以走了……
——就是不知道,石曼生在梅子傾心裡的分量到底有多少了。
想到這最後一種方法,柳木白有些氣悶,他灌了口茶水,緩緩吐了口氣。
——不會真的傷到她的。他在心裡安慰著自己。
「今兒個初幾啦?」師叔邊剁肉邊問道,今晚要做個肉餡豆腐。
「初六了。」石曼生答道,「昨兒初五不是剛放過迎財神的鞭炮嗎?」
聽到這,夏近秋打趣道,「迎什麼財神,我們又不做生意。」
「師父就說不賣相思閻羅又沒說不能賣別的。我再琢磨琢磨,說不定還能多賺點。」笑著笑著,石曼生突然啊呀地叫了一聲。
「怎麼了?」夏近秋忙轉頭看她。
「呃……沒什麼。」石曼生站起身,「我有東西忘屋裡了,我回去下。」
石曼生確實忘了東西,可這東西卻是個「時間」。
當初那張署名「梅」字的紙條說得是七日後黃家藥鋪見,那是臘月二十九收到的紙條,七日後豈不就是大年初六?正是今天!她怎麼把這事兒忘了!
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準備下山看看。雖然已經快天黑了,但既然紙條都受到了,別人還曾經那麼幫過自己,她還許下承諾來著,萬一別人就是要自己來踐諾的,這不去赴約好像不大好。
可柳木白那邊……
她有些動搖。都這麼晚了,也不知道梅子傾還會不會繼續等著。
糾結了好一會兒,她終於一跺腳,還是決定現在就去。
當然,她沒和柳木白說,倒是和師叔說了聲自己去山下找黃家藥鋪。以往她也偶爾會這麼大晚上的去黃家藥鋪,是因為在制蠱製毒的過程中偶爾會發現缺了什麼,要買一下。
是以,夏近秋聽罷只是點了點頭,說了聲「路上小心,早點回來。」
不和柳木白說,是怕他聽了會要與自己一同去。畢竟天晚了,她又是姑娘家,他會擔心的。但這百里宮周圍,她石曼生還真沒事很麼好怕的,熟門熟路得很。
多穿了幾件衣裳,她悄悄從側門溜了出去。一路匆匆忙忙下山,還不小心摔了幾跤,忍著疼趕去了山腳的鎮子,而後租了匹馬一路騎往了通義縣城。
……
剛走到城門邊,她一拍腦袋,傻了。
——她怎麼就忘了,這天黑了,城門都關了,進不去!
這可怎麼辦才好?
就她那破輕功,不等爬上城牆就得被人用箭射下來了。
石曼生想了想,還是先迷暈人吧,她也就這點最本事了……
嫻熟地撒了藥,等了一會兒,便聽得幾聲倒地悶響,她這才吃力地爬起了城牆。
城牆可不比當初金樹院那院牆,高了不止一點點。石曼生好不容易爬上去了一段,一回頭,看到腳下高度,心中一慌,差點摔了下來。
——幹嘛偏偏要約黃家藥鋪,約在山腳鎮子不行嗎?她邊爬邊腹誹著。
「你來了。」
身下忽然傳來了人聲,石曼生嚇得腳一抖索沒踩穩,徑直從牆上落了下去。
不好!!!胡亂伸手想扒拉住牆,可惜無濟於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