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有據地穩住許意笙,又同夏偉軒一道接待,從參觀展區到成果彙報,再到座談交流,全程夏淺煜都顯得十分專業,絲毫看不出被外事影響的痕跡。
開完座談會,已臨近晚上六點,夏偉軒主要安排和招待黃俊、孟三的隨行人員,兩位老總則直接交由夏淺煜負責。
私人時間,夏淺煜也不端著和假客氣,“舅舅們,我們今晚回家吃可好?”
孟三撣了撣指間夾著的香菸灰燼,語氣悵然,“來你公司前,我們去家裡見過糖糖了。她同那可憐的馮家女娃感情頗深,一時走不出來,是人之常情。小夏啊,你要抽空多陪陪她,不能讓她長時間待在家裡,人會廢的。”
他話音剛落,拿著手機回覆資訊的黃俊立刻嚴聲道:“不必陪,當初婉婉姐離世小念兒都能活碰亂跳,更遑論現在。小夏你忙你的,雖然咱們業務體系不同,但還是能看出來雲上存在諸多問題,我不希望你感情用事,拎不清孰輕孰重。我和檳榔提議的投資,你好好考慮,要記住,只有強大的人,才有資格談守護。”
“嘿喲,掉進錢眼的老古板,是婉婉姐附身了咋滴,我都不稀得說你,難怪我那兩個侄兒都不願與你親近。我告訴你黃鼠狼,你和老七都別妄想安排糖糖的人生,她樂意怎麼活就怎麼活,哎,我養著,用不上你們虛情假意。”
孟三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抖腿放狠話,那拽得跟二五八萬的模樣,拿捏得相當到位。
黃俊倒是一如既往地從容沉著,未見半點怒意,睨了一眼孟三,他熄屏手機,淡淡道:“煙掐了,弄得辦公室烏煙瘴氣的,剛剛那些話,當我面說可以,別拿去刺激老七,小心他記仇,派人查你。”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光腳的不怕他當官的。”哼哼兩句,孟三默默地將新點燃的煙按進菸灰缸裡。
頗似爭吵的戰鬥戛然收場,不慎惶恐的夏淺煜暗自鬆了一口氣,識趣地避開敏感話題,道:“二位舅舅,咱,咱回家吧,酒已備上,我定陪二老喝個痛快。”
“不了,我們去華仔那兒,老唐也去,哥幾個難得湊一塊聚聚,你就甭操心了,沒應酬的話,就回家照看小念兒吧。”黃俊柔聲道。
他們既然打定主意,夏淺煜也不好強留,客套兩句後,送他們至集團停車場。
“小夏,黃鼠狼,不是,你大俊舅舅說得沒錯,家人就是拿來互相麻煩的,別鑽牛角尖,繞遠路證明自己屬實有點蠢了。更何況,我們認同你,並非只因為你是我家糖糖的男人。”孟三拍了拍夏淺煜的肩膀,神情間露著欣慰,“我很討厭被拒絕,所以,要聽話哦。”
誰能想到,眼前這個頂著有刺青的光頭,穿著條紋花襯衫,戴著大金鍊子的四十多歲的男人,竟會是個柔情漢,且為上市公司的老總,坐擁巨大的財富。
夏淺煜笑著點點頭,說會認真考慮。
孟三坐進副駕駛,紋著不知是啥物種的花臂擱在全部開啟的窗欄上,“對了,好酒打包,差人送到路扒皮家。”
“沒問題,那阿俊舅舅,檳榔舅舅,你們路上注意安全,有什麼需要隨時給我打電話,回見。”
“oK!”
......
馮仙悅去世,唐錦心如受重創,反應不是一般的強烈,的確遠超慕容舟預期。
棋子不入局,執棋者苦矣。
晉中專案原本只是磨刀石,縱使棄之,也無傷根本,誰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季家煽風點火,許氏橫插一腳,導致刀鋒依舊鈍不說,石頭卻赫然懸在了雲上命門處。
夏雄可以捨命陪兄弟,但絕不會陷兒孫於危難。
故而,面對這場不再只是遊戲的博弈,他放下臉面,宣佈退出,並親自登門,請求慕容舟歸還那塊缺失的晉中地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