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樣?”村長夫人低低笑了聲,走到張蘭兒面前,從她籃筐裡拿出蓋在最頂上的手帕。
張蘭兒梗著脖子點頭:“明明……明明就都一樣的。”
她剛才都仔細看了,不會錯的,明明繡的就是同一種花,按照村長夫人發給她的花樣子,她都確認過的。
村長夫人招了招手,示意林初月走近,林初月一下明白她的意思,走到村長夫人身邊。張蘭兒的帕子被村長夫人展開。
“邵家的姑娘,你說說這帕子上繡的是什麼。”
林初月點頭,捏起帕子仔細的觀察:“應該是芍藥。”
村長夫人滿意的笑了笑,“嗯,眼力勁不錯。”接著,村長夫人的視線又轉向張蘭兒。
“你可知道我給你的圖樣是什麼花?”
張蘭兒被村長夫人問得有些臉紅。
她也是前段時間聽鄰居說,村長夫人這裡有繡帕子的活計,不算太難,掙錢又快。張蘭兒就想著,也個鄰居一樣去村長夫人那裡接下一份差事,掙些錢。
接這活之前,村長夫人問她有沒有經常在家裡做女工,繡的花怎樣。張蘭兒幼時是跟著自己嬸嬸學過的,甚至還被她嬸嬸誇過,只不過後面荒廢,有些時間沒練過了,但聽說這花樣不難,所以她自信滿滿的同村長夫人說,自己練過繡工,繡的還算不錯。派發花樣的時候,也比旁人多領了幾條。
張蘭兒倒也不是誇海口,她是仔細看過村長夫人給她的圖樣,確實是不算太難,要她參照圖樣繡手帕,她有這個信心幹好,可要問她這是什麼花,就真是為難她了。
“不……就是芍藥嗎?”
“芍藥?”村長夫人板著臉,“我給你的花樣那可是牡丹!”
“我要你繡牡丹你卻給我秀出朵芍藥,這樣的帕子,我怎麼可能留下!難道要我拿著這樣的東西,去縣裡的繡鋪丟人現眼嗎?”
村長夫人氣急了,當初讓張蘭兒接活的時候,她就有仔細問過她有沒有練過繡工,要練過繡工的人,怎麼會分不清芍藥和牡丹。就算兩者長得像,但也不等於說是一模一樣。
“您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個意思,那你問這些做什麼,繡的不好就是不留用,我當初收你們進來可曾說過規矩?一定要透過我的檢驗,這你們都是開口應下了吧?”
見村長夫人開始生氣,還留下的村婦趕忙應和。
“是啊,村長夫人確實說過的。”
“對的,沒錯的,如果沒收下,那是要自己認虧的。”
“對啊,村長夫人不收肯定是繡得不好嘛!”
村長夫人這才消了氣,“你都聽見了沒,張蘭兒?”
“聽……聽到了。”
“今個既然有人說了這些,那我不妨就把話直說,若是你們有人不滿意這份活,大可不做,我本來從縣城攬下這些活不算簡單,如今風雪這樣大,我要去城裡一趟也難,不滿意的,你們大可不做這些。”
村婦們皆出口否認,這是村長夫人給她們謀得好事,讓她們能在空閒時候多給家裡掙一份□□,誰能不滿意,有得便有失,秀得不好不被留用,那是再正常不過的道理,誰能不明白。
偏偏村長夫人這樣好,還有人去惹事生非,想到這裡,有些村婦就對張蘭兒不滿了。
好好的折騰什麼。
張蘭兒心裡委屈,但也不敢開口,緊緊攥著裝滿手帕的籃筐,垂下頭,灰溜溜的走了。只是在走之前怨毒的看了一眼林初月。
林初月覺得莫名其妙。
她明明什麼也沒幹,怎麼好像這張蘭兒還怪上她了。
她才委屈呢!
簡直是委屈他母親給委屈開門,委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