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面容平靜的時候,林初月才能把他和他目前的年紀對上號。他也才十三歲,雖說這個年代的人都偏早熟,但邵硯山顯然有些過於早熟。
短短几日,就能蒐集到里正在任四年來條條件件的罪狀,還整理好了證據,安排好了人證。張小環一家都是在張家村,和他們都是同村的村民,想來說服他們作證應該不會太難,而實際上林初月知道這並不簡單。
如果張小環一家有意問罪里正,那最好的時機絕對不是今天。早該在張小環受張麻子欺辱時就要報關,那時無論如何都要比今天好。
再說那能夠作證自己戶冊錯漏的退任老里正,要找到他,可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林初月聽說過,那老里正已經不住在張家村了,據說是在女婿家,而他女婿家是在那錢家村,離他們張家村的路程都快趕上一趟去於安城那樣遠。
找起來也沒有那樣方便。
做好這些的邵硯山費了多久的時間,兩天不到吧?
做完了這些邵硯山還得趕回於安城,連訴狀都來不及寫就擊鼓升堂。
他才十四吧,怎麼就能做到這些呢,要是換成林初月,無論如何也是做不到的吧。
一直想著這些,林初月不由得多看了邵硯山幾眼,然後,林初月就發現從他袖口露出的一角信封。
這……是不是還沒看?
她鬼使神差地走到邵硯山面前,矮下身子兩隻手指輕輕捏住信封露出來的那一腳,然後一點一點,動作輕慢的往外面抽。
林初月極其小心,抽信封時一雙眼牢牢地盯著邵硯山,觀察他的反應,只要他一動作稍稍大些林初月就會馬上鬆手,蹦回自己的位置上。
可她千算萬算,卻沒有料想到這個變故沒有出在邵硯山身上,而是出在那駕馬車的車伕身上。
馬車突然顛了一下,她還沒來得及完全把信封抽回,身體就隨著馬車的慣性要往後倒。林初月下意識就伸手想要抓緊東西避免磕著腦袋,卻不想抓住了邵硯山的手,力氣一大直接把他從位子上扯下來。
嘭!
原本坐得好好的邵硯山被她拉下了馬車座位,幸好邵硯山反應快,身體滑落坐位時就有警覺,抬手攀住了座位邊沿,雖摔在了地上也只是磕到了身體一側。
林初月自己沒好到哪兒去,後腰磕到了座位邊緣,疼得她臉都皺起來。
甚至忍不住“呀”了一聲。
邵硯山撐起身體,到林初月面前蹲下:“撞到了?”
她點頭,可不是一般的疼,疼得她腰都直不起來,也不知道剛才撞到哪了。
早知會這樣她就不拿那封信了,讓他看了笑話就看了笑話吧,總歸是自家人。
“不小心磕到了。”
邵硯山眉心微擰:“能起來嗎?”
林初月試了試站起來,可她的腰太疼了當彎曲到那個點時,疼得沒法動彈,只能保持略略伏低身體的姿態。
“不行。”
“我扶你起來,可能還是會疼,你……忍一下。”
邵硯山在說完這句話後,一手挽著她的肩一手輕輕托住前腰,還未等林初月反應過來自己就已經安然的躺到了馬車的座位上。
她一點力都沒費就回到了座位上。
“在上面緩一會兒。”
邵硯山就坐在她旁邊看著,防止待會兒再有顛簸,她從上面滑下來。這裡位置算不上太寬敞,他只能坐在林初月腿邊。
餘光觸及馬車地板上的信件,他彎腰撿起,在林初月還未察覺的時候拆開了那封信。
她還伏在座位上,全然不知旁邊的人已經在她面前把那封信全部看完了。
把信收回袖袋,他低聲喚了她一句。
“林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