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月側頭看向邵硯山,面色比往常更加嚴肅些。
“阿硯我問你些事情,你可要如實回答我。”
邵硯山握著林初月的手,輕輕撥了撥她的手掌。
她想問的想知道的,他當然會告訴她。
“阿月想問什麼直接說吧,我要是知道答案的肯定會告訴你。”
她問:“你可是要升任翰林學士了?”
邵硯山聞言目光微怔,而後緩聲回答:“我也不知。”
“阿硯真的不知道?”林初月眉頭皺起,未等他出口回答,便又接著說,“我聽人說阿硯你和楊大人走得很近。”
“是禮部尚書楊大人。”
朝中姓氏雲集,姓楊的官員不少,但禮部尚書楊大人,卻只有楊煥之一人。
握著林初月的手,有片刻僵硬。
他回答:“公務上有些交集。”
“只是公務上有些交集,阿硯便要去參加楊大人的五十大壽?還送與楊大人親手雕纂的仙鶴玉石?”
這些,都是林初月求證林朗,從他口中得知的。
她不願意相信邵硯山會和楊煥之這樣的人為伍,可偏偏現下發生的一切,樁樁件件都足以證得,他在刻意諂媚於人。
林初月自認為她並不是一個品行多好的人。
她自私小氣懦弱,還有許許多多的缺點毛病。
但比起如今已有禍亂朝綱之勢的楊煥之等人,林初月覺得,自己還算不上大惡。
一個面對天災人禍毫無同情憐憫之心,權力至上的人,這樣肯定算不上一個好人。
她的阿硯當初在渝林書院,可是有口皆碑人人皆為稱道的邵頭名。
林初月相信,即便人的品性要改變,也是常年累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她和阿硯日日同處一起,她知道阿硯是這樣多年來,都是未曾改變的。
至少和她相處是一如往常。
難道朝堂之上的權利,真的會徹頭徹尾改變一個人?讓人迷失本心,不復自我嗎?
“阿硯,你回答我?”
沉寂了片刻,他抬眸看向林初月,展唇一笑。
“楊大人為禮部尚書,我身為朝臣,應當敬他重他,並無不妥。”
“可阿硯……”
整個工部,幾乎因為他傾頹了啊。
北疆的旱災蝗災,江南的澇災瘟疫……
若不是內閣無作為,怎的會釀成那般苦果?
即便是當初那個人們口中懦弱的首輔宋凱中,他也很好妥善的處理了多年前的北境大旱。
懦弱卻不昏庸,弱勢卻有憐憫之心。
比起一個只知弄權的內閣,百姓更需要能夠處理時事,幫扶他們的內閣。
“可阿硯,楊渙之他不是個好人。”
林初月仔細的看著邵硯山,但她卻看不出對面的人面上一絲變化。
很奇怪,明明他們朝夕相處的這樣久,她自認為了解邵硯山,竟一點都看不出邵硯山的情緒。
明明她還要比她大了一歲呢。
邵硯山面上依舊柔和,他坐在林初月對面,只是悄悄的鬆開了林初月的手。
“阿月,在家中便算了,在外要謹言慎行,剛才那樣的話,不該說的。”
林初月看著他,久久沒有言語。
她心中在想,在想那個最壞的結果。
就算阿硯成了奸臣,成了佞臣,行為舉止為人所不恥,但她好像也可以做到,不介意這些。
只是按照書中的發展,惡道不久立,奸臣不長存。
李緯,楊煥之,他們是會倒臺的。
而且下場都不好。
林初月知道原書結局,知道做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