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司禮監掌印太監孫壽可不只是一人孤軍奮戰,他身後還有當朝太后,整個定國公王氏一族。
蚍蜉又怎能撼動大樹?
棄居保帥而已,孫海濤倒了便倒了,孫壽依舊還是那個皇宮內廷,權利堪比當朝首輔的掌印太監。
但這件事,如同朝那平靜無波的湖水中扔了一塊石子,也濺起了不少漣漪。
這一件事,或許不能扳倒孫壽以及太后。
但還可以有許多事。
希望他們倒臺的,也不止一人。
林初月當時看到這一段的時候只覺得無趣,還迅速翻過了,也沒記得具體的內容,但約莫著就是這樣的情況。
聽面前的人這樣說,林初月大致也有了計量,恐怕,這不是輕易更換供應商的問題吧。
林初月笑了笑,同樣舉起瓷杯,掀開茶蓋,輕輕吹了一口。
聞著君山銀針的淡淡茶香,合上眸子,隨即又睜開,輕啜了一口茶水。回味甘香清爽,不愧是洞庭特供皇宮的貢茶。
怪不得流雲閣那位國舅爺都覺得不錯。
當初招待謝慶陽的時候,林初月自己都沒捨得多喝幾口君山銀針。
後悔死了,當初就應該多喝點。
收回思緒,林初月開口問面前這人:“為何這般說?既然是曾經的皇商,自然是名聲浩大,這是榮耀之事,又怎麼不能提呢?”
林初月一雙眼裝著疑問,但態度誠懇,想著又是要和林初月合作,那人也不再隱瞞。
“我原本確實是江寧紡織旗下的皇商,每年都有一大部分佈料會進獻給朝廷,價格雖然不上多好,但多少也是有利可圖的。”
說到這裡,那商人又嘆了口氣。
“可不知怎的前年江寧紡織定料的價格竟比往常低了許多,要是以這價格買下我這批布料,我不僅掙不到錢,返到要虧,這虧損數額實在巨大,我承擔不起,只得和那邊的人商量……”
“但那位大人始終不肯鬆口,他與我言,若是不願他換旁人便是,我當然不想換,可我也虧不起。”
言盡於此,林初月心中瞭然,不就是壓低價格從中撈錢麼。
只是這吃相也太過難看,絲毫不遮掩目的。
但也確實如此,在江寧蘇杭一帶,那提督紡織太監就是大筆油水可撈的肥差,既然到了這個位置,但凡有些貪心的人,有誰不想從中撈幾筆利益?
旁人又不知道,只有他才管這事,就算有人知道了,那又如何?
誰不知道如今宦官當權,內庭司禮監地位堪比內閣,有誰敢招惹司禮監的人?
沒有。
除了不怕死的。
說到這裡,那商人眼中也有幾分感懷,似是回想起了當年的繁榮輝煌。
“離了這皇商的名聲,又被那幾位大人處處打壓,我這招牌在江寧一帶也漸漸做不下去,江寧本就人才輩出,像我這樣撲騰不起什麼浪花的,自然就被後浪趕上來了。”
林初月也有些傷感。
都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面前的這個人行至高處驟然下落,此番落差定然心中難受。
安慰了幾句,聊完了布料採買的事情,林初月著人送別了這位。
不知怎麼的,聽完那位商人說完這些話,林初月心中也有幾分墜墜不安。
後頭回了家,她也有些吃不下飯。
其實近日來,京城的許多事情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講道理,她不該如此慌張不安。
林初月想,興許是婚後有些太閒了,她得給自己找些事做才行。
於是剩下的半日,她讓人把將京中兩家鋪子的賬目搬過來,從開張到線下的賬目,一一全部看了個遍。
忙到深夜,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