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肯定是記掛著那個新科榜眼。
“阿月,我們說了這樣久,你肯定口渴了吧,喝杯茶好不好?”說著,又把蘭花瓷杯送至林初月面前。
林初月接過喝了一口,但目光卻依舊在院門外,不曾偏離。
林朗胸中鬱悶,疑惑這新科榜眼究竟使了什麼手段,竟讓阿月對他如此在意,念念不忘。
很快,邵硯山在僕從的帶引下,越過門檻進了屋內。
他穿著淡青色直身,因著還未及冠,黑髮用素色緞布束起,身長鶴立,背脊挺直,對上鎮國將軍也面色如常,從容自若。
林朗掃他一眼,訝異於邵硯山的氣度淡然,但一想到他染指林初月,升起的一分欣賞隨即消散,氣從心頭起,礙於林初月在面前,只能壓下怒氣。
恭敬行禮後,邵硯山站直,一雙清泠的眼轉向林初月,但視線觸及她,眼裡就只剩柔和。
“阿硯!”林初月叫了他一句。
他牽起嘴角,溫聲應她:“我在。”
他在,不要害怕。
好好的,去了參加同鄉進士之間的聚會,怎的這樣快就回家?
若是阿硯再晚上一些歸家,許就不會牽進這件事情裡面,想到這裡,林初月心中驀然生起一份愧疚。
這明明是她的事情,與他無關的。
林朗坐在主位上,他們間的眉眼互動,盡在他眼中一幕不落。
即便胸中憤懣,怒意橫生,但他又有什麼辦法?
究其原因,還是他的錯。
是他缺席了阿月的十幾年生活,才會讓這些小人趁虛而入,他現在要做的,是在阿月不厭惡的情況下,將這些虛有其表的人,一個一個拔除。
不能操之過急,不能像剛才一樣惹得阿月生氣。
他微抬下顎,直視邵硯山:“我一個武將,你一個還未上任的文官,素未有過交集,卻不知新科榜眼拜訪我這將軍府,所為何事?”
邵硯山雙手交疊,秉持於身前,微微躬腰:“此番貿然前來登門拜訪,起因晚輩親人被您請入府中,久久不得歸家,我實在擔心,這才上門詢問,實屬唐突,還望將軍見諒。”
“親人?”林朗掃他一眼,語氣淡漠,“何來的親人,我讓人帶我女兒回家,與你有何關係?”
他這話,別說是邵硯山,就連林初月也愣住了,她完全沒有想到林朗會這樣直接,絲毫不做掩飾就說了出來。
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把這樣的話直接同阿硯說了,這是想要如何?告訴阿硯,她的親生父親已經找過來了,讓他們遠離自己?
從剛才林朗的種種舉動表現,林初月覺得,確實是有這種可能。
林初月隨即起身,跟著邵硯山一起,朝林朗微微弓腰:“將軍不要再開玩笑了,您怎會是我爹?”
壓下想把林初月扶起來的衝動,林朗放緩了語氣:“阿月,我沒有必要騙你,我已經查過,不會有錯的,你是我和念秋的女兒,你不願相信一時難以接受,爹能理解,但阿爹會給你時間的,阿月也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補償這些年對你的虧欠,好不好?”
這話說到後面,語氣低沉近乎哀求。
林初月低著頭,努力剋制自己質問他的衝動。
“阿月你和念秋長得一模一樣,我不會認錯呢,你一定是我的女兒。”
話到這裡,林朗似乎陷入了回憶,雙眸看著林初月,掙扎而又痛苦。
他的神情,不是偽裝出來的。
林初月能看出來,他確實是很愛她母親的。
可即便是這樣,林初月也不想因此打亂自己如今的生活。
她現在過得很好,每天幸福而又充實。她現在已經不需要再多出一個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