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想等校長講完話,還是捨不得沒聽完臺上那人的演講。
喻之淮不輕易在姜樂渝面前表露脆弱,怕她過於擔心,有時候是看她蠢蠢欲動想飛出去,會故意那樣。但凡他有一丁點狀況,姜樂渝都會特別擔心,會不管不顧地先照顧他的情緒他的身體,別的事情都能放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他表露出自己不舒服,姜樂渝竟然為了那人讓他再忍一忍。
喻之淮臉色愈發沉鬱,啞聲道:「我很不舒服。」
語氣比剛才又重了兩分。
姜樂渝本來以為他只是有一點點的累,想著早上還給他帶了早飯吃的,剛才也都好好的,沒生病沒發燒,堅持一下下應該是沒問題的。
現在看來好像是有那麼一點嚴重。
「你生病了嗎?是哪裡不舒服?」姜樂渝關切地問道。
她擔憂的神色和語氣讓喻之淮臉色緩了緩,忽略掉心裡那一點點因為欺騙的愧疚,低聲道:「昨晚沒睡好,喻可茵來找了我。」
這話說得似乎沒什麼邏輯,姜樂渝理解成喻可茵去找了他麻煩導致他沒睡好,可能還對他做了別的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導致他現在身體還不舒服。
表情瞬間嚴肅,姜樂渝連忙問:「她找你幹什麼?先前我問你你不是說她沒有找你麻煩嗎?」
喻之淮睫毛顫了顫,桃花眼此刻泛著水潤,直勾勾地看著姜樂渝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陪我回教室可以嗎?」
喻之淮長得就像漫畫裡那種俊美的少年人,尤其一雙眼尾微翹的桃花眼,勾人得緊。只是他平日大多面無表情,比起別人氣質稍顯沉鬱,看上去就很不好接近,更顯陰柔。不過這樣倒是符合他反派的氣質,姜樂渝是非常習慣的。
他的別的情緒,好像只有在姜樂渝跟前才會展現出來。
被人打得血肉模糊站不起來時都不願意吭一聲,更不會示弱,卻會因為身體的一點點不舒服就對姜樂渝表露脆弱。
比如此刻,姜樂渝稍稍動點腦子都知道喻之淮這驚人的忍耐力,一點小病小痛對他來說不用看醫生都能輕易扛過去,哪至於像這樣只是因為沒睡好站了一會兒就虛弱成這樣。
但是喻之淮不輕易示弱的,尤其是他用濕漉漉的桃花眼這樣看著她,啞著聲音說自己不舒服,姜樂渝的腦子就飛去外太空了,立刻扶著他走出佇列:「走走走,我們先去跟班主任說一聲。」
扶著喻之淮的手還使了不小的力氣,好像是生怕喻之淮快站不穩了似的。
喻之淮垂眸睨了一眼她緊緊摟著自己胳膊的雙手,唇角不易察覺地彎了彎,稍稍放了一點點重量給她。
姜樂渝扶著喻之淮走到班主任跟前緊張兮兮地跟班主任說:「老師,喻之淮身體很不舒服,我先扶他去教室休息一會兒好嗎?」
班主任眉心一擰就要拒絕,下意識這些孩子就是為了躲避開會找的藉口。瞅到喻之淮蒼白的臉色,那孩子向來一副冷凝孤傲的樣子,此刻眼睛濕漉漉的,像是難受極了。
這樣的喻之淮倒是少見,不像是裝出來的。而且這幅樣子一下子削弱了許多距離感,班主任心一軟,連忙道:「去吧去吧,給他弄點熱水喝,別是中暑了。」
「嗯嗯,謝謝老師。」
姜樂渝又連忙扶著喻之淮往教室走,喻可茵餘光瞥到他們,唇角譏諷地扯了一下。沒用的東西,人紀硯喜在臺上演講了那麼久背脊都沒有彎一下,就這麼一會兒,喻之淮就虛弱成這樣。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爬到第二樓,喻之淮瞧見姜樂渝額上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呼吸也喘得十分不均勻,看上去累得不輕。
眼裡閃過一抹懊惱,鬆了全部力氣,抽出胳膊,在姜樂渝疑惑的眼神中一手輕輕搭上她的肩:「這樣走吧,會輕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