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惱怒極,最後卻又歡喜地氣笑了,“臣子們都等著呢,聖上光顧著與我說話做什麼,這些可是私房話呀,你當這滿殿裡沒有坐人麼?”
多虧別人離得遠,而兩人說話也有些分寸,從不高聲,臣子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要不然聖上與皇后整日整夜地不從紫宸殿或是立政殿裡出來,還不叫人將牙笑掉?
聖上這才如夢方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環顧四周,面色微赤,惹得身旁的女子輕笑。
臣子們見聖上果然十分沉靜,三十歲末才得了,視為掌中之物,藏於深宮把玩,卻不料她從未有一日真心柔順,欲藉助昔日未婚夫之力逃出宮闈
是夜馬車剛自長安而出,車中改作農婦打扮的顧婉便聽得外間一聲巨響
她掀簾去看,車轅邊,情郎當胸中箭,屍身轟然倒地
身著騎裝的天子自林間策馬而出,居高臨下,笑吟吟道:“朕素有夜間獵野狐的愛好,不會嚇到茜茜了罷?”
“茜茜,你總是這樣任性天真。”
他輕輕拭去姬婉腮邊珠淚,“日月所照,莫非王土,皇后懷著朕的骨肉,只憑一隻野狐相隨,還想逃去哪裡?”
先帝在世時,常懷抱幼年蘭陵公主,顧東宮而言:“朕疾甚,若年不永,你當善撫姊妹,擇佳婿許之。”
東宮至孝,每每傷感,惟伏地涕泣,不能應承
而後數年,東宮踐祚,細數先帝皇后罪行,廢蘭陵公主為庶人,出宗譜,囚於天子殿,強佔入懷,昔年有意尚主者,一一為帝所誅
他本少年有德,被世人稱譽,卻在她的身上不肯退讓絲毫,落得滿身罪孽罵名
“若坐上這個位置,尚且不能隨心所欲,又何其無趣?”
《回來後我又嫁給了暴君》
年齡差/一見鍾情/前世今生/雙向奔赴
傳聞中暴君弒殺父兄,鐵蹄所到之處血流成河,御極二十年,除先皇后外,無女子敢親近
但是殷雲岫卻格外大膽,特地求了新陽公主,攜她一同往上林苑去
皇帝站在高臺之上,極盡遠眺,只是山河盡收眼底,卻愈發落寞
唯獨見到她那一瞬失神片刻,驚喜喚了一聲素素
朕
皇后遇喜,這自然是極大的事情,聖上便是緩過來最開始那份勁,然而那由內而外的歡喜卻是掩都掩不住。
他時不時目光便要落在妻子的身上,便是臣下恭維說話,楊徽音也能瞧得出來,聖上的心思仍然在自己身上。
當著滿席來參加皇后千秋與公主生辰的臣子賓客,她還稍微矜持些,被聖上的歡喜,要不然便藉口先回殿裡去,卻又覺得是否太小家子氣了一點,見他難得這樣歡喜,想起終究他也是三十餘歲才有第一個孩子,說不得還是將來的東宮儲君,於是也便寬心。
那賣湯圓的父子恭維話倒是也沒有說錯,一個月,可不就是上元佳節那幾日麼?
朝陽長公主含笑討賞道:“聖人不賞我些什麼嗎,才同娘娘說起來或許今年宮內便要有皇子的,這便來了,可見我今日這張口是開了金光的,說什麼都靈。”
“既然朝陽這樣說,若真生了是個皇子,朕有好些東西賞你,”聖上唇角一直都是微微上揚的,也有心與她玩笑:“若是個公主,就你來看顧,朕當年可沒少受你的磋磨。”
帶一個年幼的妹妹玩耍,那確實是耗費心力的事情,朝陽一直將這件事情銘記在心,於是爽快答應,玩笑道:“有這麼一個玉雪可愛的侄女,也是聖人賞我了。”
楊徽音雖然知道聖上不過是說笑,然而卻也難免擔心若真的生個女兒出來,聖上會失望,輕聲嗔怪道:“聖人就這樣盼著皇子,太醫只能診得出月份,也診不出男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