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心上人的同胞弟弟,還是把這個年輕人扔到軍中效力去了。
現在聖人在紫宸殿,大約很後悔失去了一個可以要挾她活下去的把柄罷?
天子四十歲整壽是在暮春,她在紫宸殿侍奉慣了,便依舊迎上了醺然的他,為他斟了一碗醒酒的湯。
然而皇帝卻醉得有些太過,吩咐所有人下去,目光灼灼地看向她,不要她手中的醒酒湯,要的卻是清甜的果酒,邀她共飲。
他神情沉靜,喝多了酒也不胡言亂語,真正能看出來喝多的,是他親手給服侍自己的女官斟酒,叫了她一聲“瑟瑟”。
她應承,聖上卻又沒有別的吩咐,只是喚她。
一聲又一聲,極溫柔,與他目中的侵意截然相反。
她已經是二十五歲的女子,完全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聖上心氣高傲,屢屢示愛被拒,知她心中最深芥蒂,也就不再強求,但今夜趁著酒興,長信宮的娘娘又有意賜一批宮中美人給功勳人家做正妻,終是按捺不住心思。
然而今夜她卻主動迎了上去,坐在他懷中,細啜著他的喉結,輕而易舉地撩動了男子的情思,將她打橫抱起,穿過層層疊疊的紗幔,扔到了御榻上。
她試圖反抗了一下,咬他的肩與頸,又矛盾地妥協下來。
聖上清醒時她絕對不會答應,然而如今他卻醉得厲害,明日大概也想不起來。
她年歲大了,卻不想出宮,侍奉皇帝是十分有效的手段,寡婦再嫁有很多,然而天子臨幸,便再不得出宮。
但她卻哭得肝腸寸斷,足以叫外間守候的內侍聽見,守夜的女官含桃被聖人強幸了。
她哭,倒不是因為他的強迫所失去的處子清白,或許有一點疼的因素,但更多卻是因為厭惡。
起初還是她刻意的引誘,只想與天子有一夕之歡,不願意出宮嫁給旁人,並不指望能獲得多少歡愉,然而後來竟也漸漸渴求。
原來她這些年,也是那樣誠實地想著他。
她本該以死相抗,居然
楊徽音被他這樣說,秋波慢啟,橫了他一眼,叫一旁的皖月同她一道回去,聖上從前同意過她回遠志館去瞧一瞧,現在也就不多問,隨她回去。
遠志館已經得到了訊息,太后逐漸隱退,有頤養天年意,皇后才是決定遠志館女官去留的人,因此等到皇后過來的時候,門前已經候了許多女官,等紫宸殿的步輦過來,分成兩側,向皇后問安。
“女傅們何必這樣客氣,”楊徽音俯身攙扶起了最近的崔女傅,笑吟吟道:“我不過是過來瞧瞧,何必這樣隆重,您還在裡間上課,替我提前安排一個坐席就是了。”
女傅們早就知曉聖上待楊徽音的情誼不同,疑心天子的喜好,然而只是平平淡淡這麼多年,總是沒有波瀾,後來忽然聖人便要立後,也只是叫她們稍感意外。
崔女傅恭謹:“禮不可廢,娘娘雖然命人吩咐過,不過您第一回 來,臣等豈敢怠慢疏忽。”
哪怕現下皇后還未嫁入宮中,也是像對待皇后一般待她,客氣恭敬。
楊徽音只在小時候見識太后有過這樣的排場,如今輪到自己,才有些明白聖上為什麼會覺得她確立了名分再往這處來會很不方便。
女學生來上學,與身為小君來視察哪裡能是一樣的排場,太興師動眾了些。
反倒是擾亂了課堂秩序。
她往裡面進,抬頭瞥見宇文意知,她原本隨父親那般,雙頰豐盈,鮮活,且如滿月,現下卻瘦多了,面色也憔悴,可見也不是不怕牢獄之苦,等她路過的時候,才抬頭調皮地眨了一下眼。
皇后顯然不願意這樣烏泱泱一堆人隨著,主事的幾位都隨著她入館舍,今日有課的女學生與女傅依舊去上課,無事的幾位留下陪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