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連鄭太后與自己的阿翁也彼此不對付了十餘年,聖上毫不猶豫地選擇站在她一邊,自然是因為愛她。
“你大大方方地看好了,傳出去朕都不覺得丟人,瑟瑟覺得不好麼,”聖上見她傷感,玩笑道:“要是伯禱再長几歲就好,他將來從軍尚主,儘早入朝,做你和朝陽的左膀右臂,朕瞧也沒什麼不好。”
楊徽音聽他越說越離譜,笑著擁他道:“郎君真是越說越沒邊,哪有你這樣做姐夫和兄長的?”
要說伯禱的年紀,近乎可以做郎君的兒孫,他一貫是崇拜皇帝的,要是知道被姐夫這樣拿來和姐姐調笑,想來都要傷心的。
“既然笑了,瑟瑟就做個好夢,別再為流言擔憂,”聖上銜住她朱唇好一會兒,細嘗其中甘甜,柔聲道:“人活一世又或兩世何其不易,郎君給你這些是盼著你高興,別人如何想,我又怎麼顧得了?”
她仰起頭承接他的繾綣,繼而又不自覺地加深,面對自己的郎君,她似是吃了蜜糖一樣甜:“聖人偏愛來哄我。”
他的目光綿長而真切,即便熄了燈燭,也是一樣令人覺得由心生暖:“瑟瑟只說朕哄不哄得住。”
她微微一笑,雖不言語,卻靈巧地俯身,沒入一片織金香衾。
禁宮遼闊不知幾許,然而容納一對有情人的席榻不過一室,就足夠了。
冬夜殘盡,但是夫妻兩個卻醒得極早,內侍監入內小心喚醒,他們彼此倦乏,醒來後卻相視一笑。
她輕聲道:“明日起便是郎君登基
聖上臨時起意,同皇后一道出去遊玩,內侍們雖然未曾做好準備,但臨時尋出些衣服也不是難事,宮中夜宴結束得也早,楊徽音興致勃勃選了一身白狐裘,裹住內裡厚厚的衣物。
“郎君難得穿皂色,”楊徽音換了一身毛絨絨的衣裝,見郎君風姿神秀,過來欲親,然而卻又不想節外生枝要抹餘下的口脂:“還是戴上面具好了,我可不想陛下同誰又有一段宮外偶遇的佳話。”
聖上想了想:“不如到外間買一對時興的款式,朕與瑟瑟總用著宮裡的飾品行走其中也沒有那些樂趣。”
長安城中確實是一片繁華,華燈錯落,悠揚的音樂浮在嘈雜的人群之間若隱若現,也十分和諧,宮裡的馬車若不用禁衛開道,也斷然不能在人山人海中通行,聖上與她掀簾觀評,“今年似乎比往年更熱鬧些。”
楊徽音也覺得如此,稍微有些顧慮:“我與郎君到外面去不會被人群衝散罷?”
聖上想了想,覺得無妨:“郎君緊握你的手,我們下去走一遭,周圍大約是禁軍。”
楊徽音略有些同情心:“我們出來玩一回,就要調動這麼多人。”
“既然出來了,好好觀景就是,”聖上在她眉心花鈿處輕啄,車水馬龍中,似乎又像是哄孩子一樣哄她:“下去選面具,一會兒我帶瑟瑟去吃好吃的。”
宮裡也做湯圓一類,楊徽音想了想,今晚夜宴大約是中規中矩的五仁餡,道:“吃些不那麼甜膩的就好,宮裡的那幾樣都已經嘗過了,總要試些新奇的才好。”
路上的小攤不乏挑選面具的愛侶,皖月也逐漸有了些眼力,攙扶娘子下車後見許多英挺男子,著白衣漫不經心地瞧著周圍情景,然而一有風吹草動便下意識看過來,作派不似尋常百姓,悄聲道:“那是軍中的人罷?”
楊徽音也瞧得出,點了點頭,輕聲道:“聖人身側,難道沒有人護衛?”
別說是別人,就算是聖上自己,衣著之下也暗藏玄機,今日的長安城實在是太過繁盛,聖上要和妻子出來也實在是有些不放心。
聖上陪她耐心選擇,最終挑中了一對有情男女常選的崑崙面具,他們戴上了面具,卻更像是摘下了面具,似一滴水,融入長安巨大的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