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相敬如賓,便應了一聲好。
然而羊入虎口,她如筍一般被食,漸漸裙裳也保不住,羞慚不能自已,聖上卻愈發得趣。
終於她那哀哀婉媚的低泣似乎有些不對,聖上以為她不滿沒佔到郎君便宜,反倒被郎君好一番輕薄,才堪堪停住,抬手去解自己衣間繫帶,意圖安撫住她。
楊徽音卻側過頭去,似乎有些被用了強似的傷心,推他起開,淚落連珠子:“瑟瑟好髒。”
聖上平日最愛重珍惜她不過,便是方才起了念想,也未解衣與她共歡,只當她面皮薄,受不住這樣的親近,心中不免愧疚,正要攬住她柔聲安撫,由她處罰打罵時,稍挪了挪身子,卻忽然頓住,有所明悟。
——她自己瞧避火圖與話本動過凡俗念不假,但卻未曾體會過這樣,知道,卻又不明白。
其實正因為她還未真正與人結為夫妻,卻已經漸漸開竅,只要悉心引導,得到最高的樂趣反而容易。
當然他也沒有想過,竟然這樣輕易,可見是上一回自己太莽撞,瑟瑟本身還是喜歡的。
楊徽音本來閉眼傷懷,卻聽見聖上忍笑的氣音,一時有些羞怒,睜眼去瞧他,哭腔猶存:“人家都這樣了,你還幸災樂禍,你怎麼笑得出來!”
她反抗,卻抵不過男子的力氣,最終還是被人附耳說了許多夫妻隱私事。
“不許你說了!”楊徽音頰上紅意浮現,羞惱歸羞惱,卻又忐忑問道:“聖人真的喜歡我這樣麼,不是哄我的罷?”
那他們成婚之後,紫宸殿得多送多少東西去浣洗?
“瑟瑟動情之時美不勝收,朕自然喜歡,”聖上被她的迷茫與嬌嫵逗笑,羞她道:“不要郎君說,便去尋個說明白的話本子給你瞧一瞧。”
“聖人別去!”她放下來一點心,卻又覺得尷尬,“叫內侍和宮人們換一換,弄點水進來,我擦一下。”
她倦極,外面又冷,根本不想沐浴,擦拭清潔也就夠了。
男子的劣根性起來,聖上也不免瞧她的笑話,半解了衣懷:“還要親一親郎君麼?”
她沒有力氣,卻又捨不得她想要的好處:“那聖人一會兒攬著我時,教我抱一抱。”
這樣的事情都做出來了,她也不想再興師動眾地搬到側殿去一個人睡,索性與他做比翼鳥相擁算了。
聖上吩咐人進來佈置服侍,知她疲倦,前後不過一刻鐘,宮人便將一切收拾停當整齊,內侍們熄了燈燭,兩人歇下安寢。
禁宮喪失了最後一處宮殿的光亮,終於在滂沱的雨夜裡寂靜下去,急而密的雨幕將屋內的人與天地萬物隔絕,正是好眠的時分。
然而幾家歡喜,幾家憂愁,雨打在窗欞上,隨國公府正房裡的燭火也沒有熄滅。
楊文遠本來想著是否該顧忌女兒的身份和日後榮華,多留宿在雲氏那裡幾次,然而想一想,又怕楊謝氏多心,終究留在了上房裡面,兩個人對坐品茶。
只是這茶喝得也滿是苦澀,嘗不出回甘。
今日這樣震動隨國公府的事情,瑟瑟竟然沒有回家,而是長公主用車馬把她重新送回了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