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米爾之後便見識到了維安平時是怎麼創作的,只能說,看上去就像個瘋子。早上他還在興高采烈地說自己有了一個新想法,下午的時候他就掩面哀嚎寫不下去了,晚上他又振作起來,奮筆疾書。短短一天的時候,能看到他的情緒不斷轉變,比他故事裡的情節波折還多。
維安還常常為了某個地方應該選哪個詞彙而來騷擾薩米爾,基本上就是拿著兩個類似的詞問他哪個好一些,薩米爾大部分時候都選不出來,只能憑感覺隨便選一個。維安就又埋頭糾結,完全沒聽從薩米爾的建議,甚至大部分時候,他都一臉絕望地說那兩個詞彙都棄之不用。
他扔掉的內容遠比寫出來的內容更多,有時候薩米爾也能看出來問題,有時候薩米爾只覺得寫得完全沒問題,非常精彩,但維安會說出自己的問題,然後抱著他哭:「寫不下去了嗚嗚嗚。」
他每天都在寫,有時候戰鬥剛剛結束,他就急忙把剛才的經歷寫下來,更過分的時候會在戰鬥的過程中偷偷跑到一邊,在鎖鏈的掩護下偷偷記下靈感。哪怕沒寫的時候,他也在長時間的思考。
薩米爾完全沒有想過,遊吟詩人的生活居然是這樣的——當然也有可能是維安比較奇葩。維安有時候會很快樂,但大部分時候都處於「沒有想法」「寫不出來」「寫出來然後撕毀」的痛苦狀態。
有一次,他看到維安上午還好好的,開始下筆之後,慢慢地臉色才是發白,手和腳也在發抖,渾身不停地冒冷汗,整個人處於一種奇異的緊張狀態,後來甚至直接昏迷過去。
薩米爾把維安救醒之後,心有餘悸地說:「你怎麼會昏迷過去?」
「就是忽然頭腦發暈,一口氣沒喘上來。」維安笑嘻嘻地安慰他:「沒事,以前也有過,我都習慣了,放著不管我也會醒來的。」
「怎麼會這樣。」薩米爾說:「我一直以為,你當遊吟詩人應該還挺輕鬆的。」
維安聳了聳肩:「不可能輕鬆吧。」
「你已經不是寫了很多故事出來嗎,而且都受到了大家的喜歡,這種事情不是和戰鬥一樣嗎,積累經驗之後就越來越輕鬆了。」
維安抹掉額頭的冷汗:「但每一次的敵人都不一樣啊,而且敵人越來越強的話,不就只能從頭開始學習嗎。」
薩米爾看著他:「看上去很痛苦的樣子。」
維安搖了搖頭:「不啊,很快樂的,哪怕是緊張到昏迷過去,也很快樂。」
薩米爾微微沉吟。
維安笑著說:「你也是一樣的吧,做一些別人難以理解的事,但你知道自己是快樂的。」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成為了朋友。
就在這段同行的短短時間中,薩米爾和維安相互瞭解得更深了,感情進展飛快。兩個人沒事就一起聊天,精靈蘭洛和半惡魔加西亞則默默地看著他們。
風輕輕地從臉頰吹過,蘭洛坐在薩米爾身邊,為他遮擋刺目的陽光。薩米爾還在回想他們之前是怎麼進到灼熱鴉巢的,為什麼這種平平無奇的地方怎麼會有空間節點啊!
緩了幾分鐘之後,維安問:「你有傳送捲軸怎麼不早拿出來?」
薩米爾解釋說:「傳送捲軸一段時間內只能用一次,哪怕是這種短距離的傳送,我已經卡著最極限的時間拿出來了。這和時空法則有關,我也沒辦法。」
維安有些納悶:「可是我看有些修習時空系的魔法師,為什麼他們能夠快速頻繁地進行短距離瞬間傳送?」
「不一樣啊,時空系魔法師和魔法捲軸當然不一樣啊!」薩米爾坐了起來,狠狠地錘了一下地面:「時空系魔法是最精妙最神奇的魔法了!然而時空系魔法師人數是最少的,難道你以為魔法師們是不喜歡嗎,是沒天賦啊!」
「不論是時間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