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僚們紛紛拖著長音,對此表示鄙夷、噁心。
“小周這麼一說,難怪朝中大人都喜歡去明月樓……”
盧校尉眼神閃爍,顯然動了心思。
說話間。
老鴇已經扭著胯過來,還未到跟前先躬身道歉:“盧爺,今兒客人太多了,屬實挪不開包間,委屈您在大堂坐一坐。”
“前邊帶路。”
盧校尉微微頷首,也不在意真假。
天牢唯二能隨時在春風樓有包廂的,僅劉司獄和老周,其他人都不好使。
“你是芸娘?”周易嘗試問道。
“呦,這小哥兒看著有些面生,不過模樣長的真俊!”
老鴇手帕半掩著嘴,頗為得意道:“芸娘這個名字,可有好些年沒人叫了,小哥兒哪裡聽過?”
芸娘。
這個名字是老鴇最風光,大抵也是這輩子最風光的時候,整個神京城因她而喧囂。
風流嫵媚,一曲琵琶動京城!
距今十六年過去,已然寂寂無名矣。
“我師父曾與我說過,神京城中琵琶第一,當屬芸娘。”
周易笑道:“別的花魁無論是彈琴還是吹簫,不過是與客人做做樣子,表明自己不是草包,以提升身家,唯有芸娘為了學琵琶,彈壞了手指。”
芸娘下意識的藏了藏右手,黯然道:“你師父是老周?”
周易驚訝道:“確是。”
“這神京城百萬人,都說妾身嫵媚,唯有老周讚歎琵琶。”
芸娘問道:“好些年不見他了,如今怎麼樣了?”
“師尊去年過世了。”
周易言語中略有遺憾,當年與芸娘暢談頗歡,她確實是個沉迷音律的,只是生的世界錯了,否則顏值加技藝定是大眾女神。
二人相交太深,芸娘藉著醉意,竟有了贖身的念頭。
周易或許是心有防備,或許是不信任青樓女子,便再也未尋過芸娘。
“那老傢伙是個沒良心的,死了也好,我與一些姐妹說過,定然都拍手稱快。”
芸娘面帶嬌嗔,聲音中稍稍有些低沉:“隨我去樓上,還有處留給老客的包間,免得你師傅晚上託夢,說我不照顧你!”
“……”
周易頓時憾然,當真說二人有深厚感情,那也就是騙騙小孩子。
春風樓廝混三十餘年,期間也遇到了幾個感性女子。
大抵是風塵女子少有能交心者,周易出手大方,說話又好聽,且從未看低過她們,才稍稍有那麼一絲感動歡喜。
當真贖了身成了家,經歷柴米油鹽醬醋茶,周易又多有防備,也難說能過得多好。
“老周,人不在了,春風樓仍有你的傳說!”
盧校尉喃喃自語,他這輩子最佩服的兩個人。
一個是前司獄,如今的劉侍郎,官場手段、嗅覺已臻化境。另一個就是周易,明明是個送飯獄卒,能讓花魁念念不忘。
二樓包廂落座。
周易自覺落在末尾,與眾人佈菜斟酒,又講了些俏皮話。
盧校尉暗自讚歎,不愧是老周調教的弟子,尋常人經歷剛剛之事,難免心有所得意,少有人能做到寵辱不驚。
天牢獄卒都是人精,自然能知曉此中微妙。
霎時間,關係拉近了許多,氣氛熱烈起來。
同僚直與周易說天牢中的關竅要旨,明的暗的潛規則,已然徹底又將周易當做自己人。
“怎麼是又?”
周易望著樓下客人歡笑,花魁舞姿曼妙,瞬息填滿了十年空虛。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酒至半酣。
盧校尉搭著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