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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陽教、白蓮教,咱家花幾百年時間,也要將你連根拔起!”
周易眼中閃過冷厲,老鹿是他最後一分人情,自此之後就只剩下冰冷的利益。
喚來值守內侍。
“去告訴小印子,尋十八個模樣端正的內侍,咱家答應過老鹿,待他死後定要風光辦一場!”
周易話說到這,忽然感覺背後陰涼。
倏然回頭看去,身後空蕩蕩沒有任何人,這世上或有絕頂輕功行跡無蹤,然而沒人能在周易眼前憑空消失。
周易運轉真氣,如洶湧波濤四散而去,粗暴橫掃地下數丈,確定沒有地洞密室。
“莫不是一陣風?”
片刻後。
小印子帶著挑好的十八子,特意換上了麻衣喪服,領頭的還舉著丈二長幡。
這在宮裡邊已經是極高規格,畢竟只是死了個奴僕,尋常時候都是裝麻袋埋去恩濟寺,連個墓碑都沒有。
“乾爹,咱家尋不到棺材,只能出去再買了。”
“現在宮裡邊不太平,莫要將動靜鬧大了,待出了宮再入殮。”
周易命令道:“待到了恩濟寺,你們哭聲要大要慘,與死了親爹孃一般,老鹿是咱家的親朋,可不能無聲無息的沒了!”
“遵命。”
諸內侍齊聲答應,小心將屍骸放在擔架上。
出了皇宮,裝入早就準備好的棺材,一路向恩濟寺走去。
前有東廠番子開路,後有宮中內侍哭哭啼啼,遇到的百姓議論紛紛,猜測宮中死了什麼大人物,竟然這般排場。
京城南面十餘里外,恩濟寺坐落於此。
寺中僧人不收香火,不做法事,只接宮中內侍養老、殯葬等事宜。
方丈玄妙大師在寺門外恭候,聽聞東廠督公親自送葬,當即喚來所有熟讀佛經的僧人,可不能讓濫竽充數的傢伙,讓督公心生不快。
眼見送葬隊伍臨近,寺中響起三聲鐘鳴。
“阿彌陀佛!”
玄妙高宣佛號,躬身道:“貧僧久仰督公名號,今日得見,當真不凡。”
周易感應玄妙真氣,與故人似有些淵源,問道:“大師與爛陀寺的慧明禪師是何關係?”
玄妙回答道:“那是貧僧師叔祖。”
周易說道:“慧明禪師與咱家辯法,言稱咱家與佛有緣,便以師兄弟互稱。”
“拜見周師叔祖!”
玄妙噗通跪倒在地,行叩拜大禮。
其身後僧人見此情形,先是面面相覷,又瞥了眼凶神惡煞的東廠番子,連忙跟著跪下高呼周師公!
“不錯不錯,咱家馬踏江湖時,也是佛門最為懂事。”
周易微微頷首,當先進入恩濟寺。
寺中僧人連忙起身,按照規矩流程引導殯葬隊伍,將老鹿屍骸葬入墓中,特意尋了個正中位置,又精心搭建了七層浮屠。
碑文之類,自有精通文筆的內侍書寫,狠狠的吹噓了老鹿生前功績。
玄妙親自寫了姓名牌位,供奉在大雄寶殿,時時有僧人誦經祈福,日日少不了香火供奉。
老鹿剛剛入葬,名為小崔子的內侍,忽然撲在七層浮屠上嚎啕大哭。
“爹啊!兒捨不得你走啊……”
“咱家的親爹誒!”
其聲淒厲,其情悲慟,讓旁的假意哭喊的內侍,懷疑死的就是小崔子的親生父母。
小崔子咚咚咚磕頭,鮮血將浮屠塔染成了赤紅。
周易眼中閃過異色,只聽過認活人做父,第一次見拜死人當爹,這般懂得抓住機會又捨得下面皮的內侍,宮中也不多見。
“他叫什麼名字?在哪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