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間改為講述心經,作為佛門根本經文之一,可淺顯易懂,可精妙深奧,正是大師兄最喜參悟之經文。
當年,大師兄將“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掛在嘴邊上,偏偏又是飛仙閣至尊會員。
那時法定只是諸多師弟中,極不起眼的一個,見到大師兄割裂又融洽的行為,每每有佛祖割肉飼鷹的感悟,方才佛法日益精進。
時隔千年,再次相見。
法定心中有萬千感慨,一是不知從何說起。
“這神洲修仙界,大概只有大師兄你,才是真的拼全力為眾生!”
此時臺下。
孫長生站在人群當中,天生靈覺感應到,眼前這和尚似乎神色有異。
“莫不是發現了貧道修為?”
神識再次掃過,靈目反覆觀察,並無任何修為,然而化神修士心生警惕,絕非無根無由。
“走了走了,這經文講的不如師尊。”
孫長生揮揮手,僕役、馬車跟在身後,好不容易才擠出人群。
法定將這一幕看在眼中,運轉香火神力,城中驀然多了個小和尚,與千年前氣息、模樣一般無二。
“一切諸報,皆從業起……”
……
東市。
奴僕吆喝收購牲畜,孫長生熟練的砍價議價。
“阿彌陀佛。”
忽然一聲佛號傳來,只見枯瘦僧人站在不遠處,對著孫長生躬身施禮:“貧僧法定,見過施主。”
孫長生眼中閃過精光,眼前僧人有元嬰修為,法力氣息毫不遮掩,且施展了隱身法訣,周圍百姓擦身而過毫無察覺。
暗中傳音道:“貧道孫長生,道友還是小心些,凡俗施法違逆天條!”
“長生,這名字好。”
法定連連讚歎,說道:“不知孫施主從哪裡來,到哪裡去?”
“貧道天生天養,不知從何處來。”
孫長生如實說道:“一介散修,四海為家,居無定所。”
法定面露喜色道:“施主既無去處,不如來靈山修行,縱使是天庭也管不到。”
“不去不去。”
孫長生連連搖頭,下山前師尊仔細叮囑,可以與佛門同流合汙,卻不能真個成了佛教弟子,反而一句。
“你這大和尚從何而來?”
法定實話實說道:“貧僧自靈山而來,行走凡塵,丈量大地,所經城池講經、治病,以求參悟普渡佛法。”
孫長生讚歎道:“不錯不錯,卻是做了些好事,不似那些只會高高在上唸經的和尚。”
法定聞言也不懊惱,便站在馬車旁,與孫長生不斷敘話。
或講佛經,或議道經,甚至論及補天、截天二教,亦或者四海千山諸多名聲,然而無論聊什麼,孫長生都能說的頭頭是道。
孫長生在島上修行時,翻遍了道經藏書,其中有卷神洲風物,記載了周易所見所聞。
果真是大師兄!
法定心底狂喜,已然十分確定,蓋因修行千年從未見過第二個如此博學者。
當年大師兄便是貫通佛道,佛法可比羅漢,道法可比人仙,若非頭頂滔天煞氣,定然不會止步於元嬰境界。
聊了許久,孫長生車上收滿了牛羊。
“大師,貧道這便離開,日後有緣再論佛法。”
“善哉善哉!”
法定躬身說道:“佛教靈山,永遠為施主留一尊佛位!”
孫長生眉頭微皺,師尊反覆告知,世上絕無天上掉餡餅,眼前這和尚也忒自來熟。
驅趕馬車離開城池,揮手收起猴毛、牲畜,向著洞府反方向飛遁。
遁出數萬裡,取出銅錢施展截天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