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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頓一愣,盯著劉螢,道:“我不該這麼想嗎?”
劉螢垂眸一笑,道:“原來我身邊也有背叛者。”
算著信該來的日子,卻什麼都沒出現。
自昨日起,劉螢便知道事情不妙。
果然是給冒頓截獲了。
冒頓道:“信上寫的什麼?你告訴我,我讓你少受些苦頭。”又道:“你還有多少事情是騙我的?我知道你那個被燒燬了面容的女奴沒死,說什麼得了怪病燒死了,都是謊話。我的人見到她在咸陽出入了。”
皇帝身邊有冒頓的耳目?
劉螢心中一驚,卻是道:“單于只拿到了這一封信嗎?”
冒頓道:“上一封信的內容,你身邊的人摹寫給我了。但不管是我們的人,還是從大秦俘獲的人,都不認識這種文字。”
“五年前,我備嫁入胡的時候,跟隨大秦的皇帝學的這種文字。”劉螢輕聲道,帶著淡淡的笑容。
冒頓五指用力,像是要捏碎她的肩膀,嘶聲道:“你從一開始,就是來為他做耳目的!”
劉螢在他手中,像是枚隨時會融化的雪娃娃,她並不喊痛,輕而溫柔道:“在我學這種文字的同時,我也在學胡語。”
冒頓一愣。
劉螢臉上的笑容輕而恍惚,“那時候的我,不知道自己會嫁給你。我以為這遙遠的胡地,是比刀山火海更可怕的存在。我以為這匈奴的單于,是個茹毛飲血的野人,是個殺妻弒父的兇手……”她的目光漸漸凝在冒頓臉上。
冒頓鬆開了鉗住她肩膀的手。
劉螢無限眷戀得撫摸著丈夫英俊的面龐,含淚笑道:“我沒有想到你會是這樣英武、體貼甚至溫柔,是我可以倚靠的丈夫,時而又是最頑皮的孩子。我更沒有想到我們的孩子,會那樣可愛聰慧,叫我徹夜抱著他不捨入睡,叫我恨不能為他粉身碎骨流盡最後一滴血。”
帳內帳外一片岑寂,唯有火盆呼呼的燃燒聲,和劉螢溫柔哀傷的低訴聲。
“可是太遲了。”劉螢含淚凝視著丈夫,道:“我已經做錯了太多。如果人真的有下輩子,如果你願意原諒我……”
冒頓死死盯著劉螢,道:“你是真的後悔了嗎?”
劉螢沒有說話,只是仰望著冒頓,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冒頓從來沒有見過他的閼氏笑得這樣醜過,醜得叫他心碎。
劉螢長嘆一聲,道:“後悔也已經沒有用了……”
“別騙我。”冒頓忽然道。
劉螢一愣。
“別騙我。”冒頓又道,他痛苦而又糾結得盯著劉螢,道:“我原諒你。”
劉螢震驚地望著他,一時呆住了。
“只要你交待你和大秦皇帝來往的書信。”那些痛苦嫉妒傷心的情緒叫他一眼都不願再多看她,可是他的視線卻不聽使喚,牢牢鎖定在她含淚的面容上。
劉螢顫聲道:“你願意原諒我?”
冒頓道:“我不是什麼好人,你嫁來的時候對真正的我一無所知。你做過一些錯事,現在你後悔了。”他頓了頓,咬緊牙關,道:“你後悔了。”
“我後悔了,你就願意原諒我?”
“不然呢?”冒頓雙目赤紅,低吼道:“難道你要我殺了你?”
他選擇不原諒,劉螢只有死路一條。
忽然帳外扈從報道:“單于,拓曼不在城中。”
冒頓猛地扭頭盯著劉螢。
劉螢舒了口氣,道:“我心知事發,你來之前,已經叫女奴帶他避開,這會兒應該是在城外的湖裡捉魚了。”
冒頓一時不知該氣她欺瞞,還是贊她機靈。
劉螢試著起身,雙膝痠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