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字的確不好。”
李婧卻道:“我聽說過這地方。據說墜龍崖底下出好木頭……”
胡亥被她一攪,心裡平復了些,笑道:“正好你們倆都在。朕還沒問清楚,你倆從前的官司是怎麼回事兒?”
這說的是上次汝陰相聚之後,蒙鹽與李婧起了爭執的事情。
蒙鹽淡聲道:“丞相孫女自幼跋扈,不過是慣常欺負末將罷了。”
李婧冷聲道:“將軍之子從來心黑,也不過是惡人先告狀罷了。”
“你!”
“我怎麼?!”
胡亥見他倆一來二去吵起來,目瞪口呆之後,便是哭笑不得。
就在金銀車後室一片嘈雜之際,忽然金戈之聲大作。
“陛下!叛軍自西邊殺過來了!”
傳信之人聲音剛落,就聽馬蹄聲如雷,倏忽便至,幾乎是敲響在胡亥脊背上。
趕在王離大軍之前,項羽領兵殺到!
鼓聲金戈聲響作一片, 跟隨皇帝的三千精兵迅速布好防線。
“保護陛下!”
“保護陛下!”
胡亥所在的金銀車, 與另外兩駕迷惑刺客的金銀車外面,立刻被士卒裡三層外三層圍起來。
步兵在前,騎兵在後, 將領立於戰車之上, 弓箭手坐地用腿的力量拉開勁弩,陣勢還未完全擺好, 項羽長戟已破天斬落。
胡亥困在車廂後室中,透過右側窗戶,望著外面戰況。
後室內氣氛凝滯,二郎神警惕地高聲吠叫。
外面喊殺聲、箭矢聲,響成一片。
蒙鹽道:“我們困在這裡太危險了。陛下,您要轉移位置才行。”
胡亥如何不知道此地危險——可是他對蒙鹽有種近乎本能的疑心。
胡亥道:“依你之見, 朕該往何處轉移?”
蒙鹽道:“既然叛軍自西而來, 陛下且向東行。末將自東邊而來, 一路上太平無事。”
胡亥沉吟不答,關上窗戶, 命令道:“開啟車門。”
尉阿撩一愣, 道:“陛下, 流矢無眼,危險!”
胡亥道:“朕倒要看看,是哪隻叛軍如此了得。”不但能破了王離之防,還能摸清他的真實位置。
他坐在那裡,看似沉穩如山, 掌心卻已經沁出涼汗:有內鬼!
“別開車門!”卻是夏臨淵在前室,湊在後室的窗縫上,哆哆嗦嗦諫言道:“陛下!您好好待在裡面別動!別開窗戶!也別開車門!您是真龍天子,上蒼一定會叫叛軍不戰而退的!您等著!小臣這就去您身邊守著!”
胡亥:……
胡亥冷靜道:“你既不許朕開窗戶,又不許朕開車門?你是要穿牆到朕身邊來嗎?”
夏臨淵哆哆嗦嗦道:“穿……穿、牆術乃是邪門歪道。小臣、小臣乃是陛下您親封的抱鶴真人……小臣不做邪法……”明明聽聲音,已經快被這“大場面”嚇哭了。
胡亥:……
胡亥淡聲道:“那你還真是很厲害呢。”
給夏臨淵這麼一打岔,原本肅殺緊張的氛圍,好像突然緩和下來。
門窗緊閉,幽暗的車廂後室內,胡亥、李婧、尉阿撩、蒙鹽四人環坐,二郎神已經躲到了胡亥腿邊衣裳下。
外面的廝殺聲乍聽駭人,可是聽個一盞茶時分,似乎也就習慣了。
雖然習慣了,可是廝殺聲卻是越來越近了。
以三千精兵,對項羽三萬大軍,能堅持一盞茶時分,已經是相當不易。
胡亥親手開啟了車門,卻見外面秦軍與叛軍中的陣亡者,已然堆出一座座屍山血海。
只守在鑾駕旁的幾百精兵,因擔負著皇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