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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岳飛聞十二道金牌急召,也沒見岳飛反了。
就譬如犯罪分子一樣, 他會去犯罪,那麼不管多麼情有可原;他與奉公守法的公民到底是不一樣的。
若是沒有他流落海外這一段,那麼大局可控的情況下,章邯應該不會豬油糊了心要反叛。
但是現在到了危急存亡的關頭,一切就很清楚了,在章邯心中,個人性命高於一切。
胡亥沉穩道:“你不要慌。劉螢,去倒兩碗熱水來。你們坐下來慢慢說。”
他的鎮定為眾人穩住了心神。
劉螢看他一眼,只要陛下在,大秦就在!她答應著去倒水了。
夏臨淵和李甲喝了水,喘過氣來,將探聽到的訊息細細說來。
夏臨淵和李甲一路往北,探聽訊息,過了南郡,在南陽郡宛縣停下來。
宛縣四通八達,是交通要道,也是訊息匯總之所。
原來當初皇帝失蹤,項羽一統故楚集團內部兵權後,便往西北挺進,為叔父項梁報仇。而此時的章邯滅了項梁之後,認為楚地叛軍已經不足為慮,渡河而北,攻打趙國——也就是張耳所在。這一節與此前中年文士所說吻合。
而張耳不敵,與趙王歇逃入了鉅鹿城。
項羽率領故楚大軍,在鉅鹿與章邯大軍遭逢,連打了九場戰役,各有勝負。項羽斷絕了章邯所修築的運糧通道。而朝廷內部,皇帝失蹤,政令不一,章邯所率領的大軍已經連續作戰超過兩年,眾人疲敝。而項羽所率的楚軍,卻是自江東而來,一路且行且收兵,更揹負前主將戰死的哀勢。
而鉅鹿之戰,眾諸侯作壁上觀。
在這種情況下,項羽對戰章邯,沒有能全身而退的把握;章邯兵卒疲敝,朝廷內亂,後援斷絕,也沒有能與楚軍斡旋的把握。
自然而然的,章邯降楚,成了雙方的共識。
這些都在胡亥意料之中。
他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當初那文士說,故楚集團叛軍兵分幾路,主力隨項羽在鉅鹿作戰,另外的人馬呢?”
夏臨淵哭得鼻頭紅通通的,道:“說是一路給武安侯率領,一路給那項羽的親信率領,都從南陽郡宛縣往西打過去了——我們到的時候,他們大軍剛離開宛縣。據說前鋒已經攻破了武關,要直取函谷關,打到關中去……嗚嗚,咸陽宮中的小陛下可怎麼辦吶?”
“武安侯?”蒙鹽唸叨著這個名號,想不起是誰來。
胡亥道:“便是在豐邑被你打敗了的沛公劉邦。他逃走後,投奔項梁,借兵又打回來。項梁死後,楚懷王讓他做了碭郡長,封了他武安侯。”
原來是那個一隻耳,蒙鹽眉頭深皺。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胡亥等人就是想有僥倖心理,也不可能了。
秦雖然還未亡,可是敗局已定。
這就好比倆人pk,一人滿攻滿防還滿血,另一人卻已經無攻無防還只剩一滴血。這時候,在遊戲機制內,已經沒有任何大招能夠一擊反殺。唯一能做的,就是快點輸掉開下一局。
輸掉……
在眾人都面如死灰、沉痛無言之時,胡亥腦海中卻颳起了一陣風暴。
輸掉……
不破不立……
只要大秦還在,那麼所有的叛軍,就算再怎麼機會主義,就算再怎麼利益爭奪,卻還是會同一陣線,一致抗秦。
可是一旦沒有了大秦這個統一的敵人,那麼他們的陣線就不攻自破了。
隨後的楚漢相爭,就是這麼來的。
可是若要破……
若要破,這代價太大了。
歷史上,在章邯率領大軍降楚後,項羽領兵而西,過三川郡,至新安。降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