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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眼看著就要權勢滔天的張家被連根拔起,連帶著數百官員因為貪腐問題被御史調查,朝野風氣為之一清。
恰到八月,正是御史奉命出巡,檢查匯總各郡長官政績之時,有張家一案在先,底下官員無不膽寒。
論關係,誰能硬的過有擎天保駕之功的張家?誰家的女兒能像張家的一樣誕育皇長孫?
然而一旦觸犯律令,一樣該殺的殺,該關的關,偌大的豪門就此煙消雲散。
“張家二老呢?”胡亥問道。
司馬欣道:“先是病倒了,後來他們村裡來了一對年輕夫妻,把老人接回去了。那女的好像是從前跟張芽訂過親,後來張芽發達之後,就毀了婚。”
“那是桂花和趙大眼子了。”胡亥想起來。
司馬欣道:“陛下知道?倒是一對念舊的厚道人。張芽和張燦的屍首,也是這對夫妻給收的。”
胡亥想到當初巡遊天下,在
蕭瑟秋風中, 神勇了十幾年的二郎神終於老去了。
胡亥親手把它葬在章臺宮庭中樹下, 手中握著一枚狗牙, 想要一同下葬,卻又有些不捨。
這顆狗牙, 原本是二郎神小時候換下來的牙, 後來贈送給了還是孩童的張芽。
張芽在鄉間之時, 就以紅繩把這狗牙串起掛在脖間, 等到做了太子屬官、富貴滔天之時,則換了金鍊子將這狗牙串在胸前, 務必要來往之人臺殿接見了呂雉,還特意請了太子妃魯元一同出席。
不過是半年光景,皇帝與漢王太后再相見時,彼此手中的權力都越發集中了。
這半年來,呂雉在封地囚殺盧綰、貶斥周勃,將掌實權的位子次第換成了孃家哥哥與妹夫樊噲等人。
呂雉出咸陽之時,尚有灌嬰與夏侯嬰甘犯其令,護送戚夫人與如意逃走;呂雉歸於咸陽之時,漢地屬臣卻再無人敢違背呂氏的意思。
“朕先自罰一杯。”胡亥笑道:“王太后將這樣賢良的女兒許配給朕的兒子,卻受了好大的驚嚇,這是朕疏忽之處。”
魯元一愣,迎著母親關切的視線,忙道:“陛下待女兒極好,外面的事情,女兒誕育嬴祚之前,竟是絲毫不知,平平安安把孩子給生了的。”
呂雉聽了這話,既感寬慰,又有些擔憂。
張氏巫蠱一事,如果給魯元產前得知,情緒波動之下,恐怕會有差池,而彼時她又不能陪在女兒身邊。
如今得知女兒生產後才知曉情況,呂雉不能不感到寬慰。
可是從另一方面來說,偌大的事情,又是干涉到魯元自身的,然而皇帝卻能把訊息瞞得一絲不漏,讓魯元什麼都不知道。這又說明了女兒在宮中毫無勢力,只要皇帝想,魯元便只能任人擺佈。
所以呂雉在感到寬慰的同時,又不能不為女兒擔憂。
不過若從全域性來看,皇帝將太子寵妾一家連根拔起,而且派去執行命令的乃是漢王舊將灌嬰,其維護太子妃一系的意思是很明顯確切的。
也因為灌嬰擒拿張家一干人等,迴護魯元一事,呂雉願意放過他護送戚夫人與如意離開的罪過,將外甥女嫁給他做繼室。
呂雉舉杯道:“陛下對太子妃娘娘的迴護保全,臣看在眼裡、記在心中,此生都感激您。這一杯,敬陛下。”又道:“為了答謝陛下的恩義,臣督促封地官吏、務求在十月之前,將年度稅金清繳、運送至咸陽。”
這是最讓胡亥滿意的一點。
太子妃魯元誕下了皇孫,落地即封皇太孫。
呂雉此時沒有與皇帝離心的動機,她是三位諸侯王中,與皇權站的最近的一位。
呂雉希望皇帝的位置能夠穩固,當然,如果在這個過程中,圍繞著她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