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另一條臂膀——那他胡亥要個雙臂盡失的殘疾人盟友,也沒什麼用不是嗎?
韓信請兵北上,胡亥准許,笑道:“朕已給了他五萬兵馬,他卻只要三萬,也真是年輕氣盛。”
馮去疾咳嗽一聲,聲音蒼老道:“既然如此,陛下何不收回兩萬兵馬回防咸陽?”
其實胡亥把所有人馬盡付於韓信率領,李斯與馮去疾等老成持重之臣都頗有微詞。
一來這韓信到底是個年輕將領,又不是秦人,還曾經輾轉項羽、劉邦門下,如何能讓人徹底放心呢?
二來做皇帝的,所有兵馬都給了同一個將軍,既無節制之力,又少制衡之法,全然不是為帝之道,很是危險。
礙著這韓信是陪著皇帝北歸之人,興許君臣感情深厚,此前又是形勢所迫,所以李斯與馮去疾保持了沉默。
可是現在既然韓信自請只要三萬兵馬,那剩下的兩萬兵馬完全可以收回來嘛。
胡亥語重心長道:“咱們這說是五萬兵馬,其實都是沿途收的黔首,韓信這相當於趕著街上的黔首去作戰,戰鬥力只怕連一萬精兵都敵不過。他說只要三萬人馬,那是他忠君之心。他有忠君之心,難道朕就沒有愛臣之心了嗎?這多的兩萬人馬,便是朕的心意了。”
於是發詔平陽,把這五萬兵馬仍是統歸韓信率領,許其北上攻掠燕趙等地。
其實就算這五萬人馬全給韓信,在兵力上,仍是不敵趙國。
韓信所在的平陽北邊,有趙國、代國,再往東北乃是燕國。所謂的代國,乃是陳餘借田榮兵力,擊潰常山王張耳後,扶持趙王趙歇。趙歇於是讓陳餘做了代王,但是因為趙國周圍還未平定,所以陳餘沒有就封,而是留在趙高,派了自己的親信夏說先去代國做相國。
如今聽說秦漢聯軍要來攻掠趙國,陳餘在趙地,聚集起大軍,號稱有二十萬之眾,就屯兵在太行山口的井陘。
雖說這二十萬是號稱,可是卻也不容小覷。
陳餘在趙地經營多年,此處又是故趙舊土,真發動了黔首,說有二十萬人馬,那就真能有二十萬人馬。
此時就算韓信與劉邦所有人馬加在一塊,還沒有陳餘的一半。
所以陳餘不虛,發信羞辱,“儘管來!我必取張耳人頭!”,又發信“若是怕了,只管獻上張耳人頭,降者不殺”。
對張耳的恨意,可以說是非常深刻纏綿,對得起他們“刎頸之交”的情誼了。
劉邦心裡有點嘀咕,跟張良商量道,“子房兄,你看這陳餘是真衝著張耳來的,還是假衝著張耳來的啊?”
背後的意思是,若真是衝著張耳來的,以張耳一人,免於一場實力懸殊的交戰,還是划算的。
張良自然聽出了劉邦言外之意,可是他並不提及,反而是道:“不管陳餘是真心假意,漢王您都不能交出張耳。一來這張耳與您有舊,早年您曾在他家中,一同飲食起居,交情人盡皆知;而張耳本人也交遊廣泛,所以項羽分封之時,多有為張耳說好話的,他得以做了常山王。現在張耳來投奔您,是認為您為人最寬厚義氣,能照拂保護他。若是交出張耳,不但使漢王身邊舊臣心寒,也叫天下有識之士不敢來投。”
劉邦笑道:“瞧子房兄你說的,真是嚇人——我只是跟你聊聊天,並沒有想要把張耳送出去……況且陳餘那小子我還不知道嗎?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他就沒個滿足——走走,我們去看看韓信將軍怎麼謀劃的。”
韓信可沒空閒聊天。
他紮紮實實走訪了一遍太行山北口,默記著能用的地形。
趙兵有二十萬之眾,他與劉邦合起來也不足十萬人馬,更何況,他所率領的這五萬人馬,算不得真正的兵。此前定魏之戰,乃是以多勝少,士卒並沒有經過真正的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