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
劉邦:“……”
蒙鹽眼皮都不眨,道:“當然了,我們都知道,其實是你我二人聯手,詐取項王信任。這樣,你在項王處,就有我作為內應了。”
劉邦緩過一口氣來,瞪著蒙鹽——你們秦朝的人,都這麼無恥的嗎?
也就是說,這次聯手,事成了,是二人分天下。事敗了,他蒙鹽就是詐降於劉邦,實則為項王的人。兩邊取巧,還一副為了盟友好的姿態。
蒙鹽淡聲道:“如何?”
這樣一來,劉邦反倒信了蒙鹽的誠意。
他一咬牙,與蒙鹽擊掌道:“能與驁王聯手,幸何如哉!”
蒙鹽面無表情,出帳上馬,踏著星光回程——陛下要他做的這多面間諜,簡直是要絞成麻花了。
蒙鹽回到營中, 夜不能寐,索性起來巡視, 至於城牆上,只見昔日巍峨宏壯的咸陽城牆,已被大火燒得黧黑。
他摸出懷中短笛,輕輕吹響,笛聲幽咽, 催人肝腸。
他的父親蒙恬曾經改良了古箏與毛筆, 並不是只會殺戮的將軍。蒙鹽自幼跟在父親身邊, 可惜從前年幼,只學得一點皮毛。
星光碎在黧黑的城牆上,那幽咽的笛聲彷彿是咸陽城在哭泣。
忽然,身邊真有哭聲傳來。
蒙鹽凝眸望去,卻見秦嘉正抹眼淚。
“驁王您笛子吹得真好……”秦嘉側身掩飾自己的悲痛,道:“叫我想起家人來……”
他歷盡千辛萬苦, 一路北上,就是為了與分別近十年的家人再相見。可是等他終於找回來的時候, 熟悉的院落裡已經沒有了親人——鄰人也多離散。
戰亂如此,黔首都逃命去了。
蒙鹽收了笛子, 並未出言安慰,只沉默地走下城牆,留秦嘉獨擁一夜星光。
另一邊的劉邦卻正琢磨著與蒙鹽聯手一事。
劉邦會答應與蒙鹽聯手,實在也是形勢逼人。
所謂大軍未動,糧草先行。此刻漢王劉邦的軍隊在糧草上卻有些供應不及。失了蕭何, 劉邦手下便沒有能以一人之力撐住後勤、穩固大後方的人才。
如今劉邦留在巴蜀兩郡收租的人,乃是盧綰與曹參。
這曹參前文提過,是沛縣的獄吏,從前官職比劉邦大,比蕭何小,是個聽蕭何計策行事的聰明人。自從蕭何被秦二世調入咸陽後,曹參就不得不獨立負責劉邦身邊的文職事務了。
當然此前劉邦這邊也沒多少文差事,都是攻城掠地奪糧走人,後來到了需要用計謀的時候,又得到了張良的助力。所以這一塊一直沒出什麼大的紕漏。
而盧綰,則是個比較特殊的存在。
畢竟不管蕭何也好,張良也罷,劉邦是屬於要用他們,所以才待他們以賓客之禮。但是要說起感情親厚,就是把樊噲算進去,都比不上一個盧綰。
這盧綰與劉邦,兩家人上一輩就交好。而盧綰與劉邦同在一里,又同日出生,這已經是很大的緣分了。更不必提倆人一起長大,情誼很深。從前劉邦還是個尋常黔首的時候,經常犯事躲藏,盧綰都護著他。
這倆人可以說是真·發小般的交情。
真實歷史上,在劉邦做了漢高帝之後,盧綰可是能夠出入劉邦臥房的人。劉邦給他用的衣被、用度、賞賜,都是眾臣不敢想的。這也就是倆人都年紀大了,又不是現代人喜歡的長相,否則說不定傳出來的故事,比劉徹韓嫣還要精彩。
當然後來時移世易,劉邦發兵要去攻打盧綰,還留下了很有名的“白馬之盟”,叫做“非劉氏而王者,天下共誅之”。盧綰逃出,帶著家人親信數千,在長城根兒下,想要等劉邦病癒之後,親自去向老朋友謝罪。
誰知道傳來劉邦駕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