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頭揉了揉胸口,感覺沒那麼疼了,他揮了揮手道:「算了,算了……」
村長便鬆了一口氣。
週四郎鼓了鼓臉頰,拉著來叔的兒子就躲到一邊說話,不一會兒,週四郎就悄悄的溜出去找周大亮和周大宏。
這兩個都是他的好夥伴,嗯,俗稱狐朋狗友,今天他們負責給各個桌上飯菜。
基本上,一張桌子上的菜好與不好,多與寡,一半要取決於他們,另一半則取決於廚房。
而廚房裡的人週四郎更熟,因為他媳婦就在裡面。
不一會兒,週四郎就回去了,重新在蓆子上坐好,在章家的幾個人上堂意思意思的拜了兩拜後也意思意思的微微彎腰回了一禮。
週四郎暗暗撇了撇嘴,在心裡冷哼了一聲。
院子裡一共擺了六張桌子,基本上會坐在主院裡的都是跟老周家關係比較近的。
因為是周銀的喪儀,所以關係要從周銀那邊算,章家算是首位,畢竟是周銀的外祖家,就算親舅舅們都不在了,但表哥們還在。
老周頭預備著章家來四個人左右,畢竟離他們這兒有些遠,然後是他們本族血緣比較近的,再然後是錢家的三個舅舅。
周銀和錢家雖沒有血緣關係,但他是錢氏帶大的,小的時候還認錯了娘,一度因為周大郎不許他叫自己的娘親做娘而揍他。
明明比周大郎還小,卻能打得他鬼哭狼嚎。
他小的時候也沒少跟錢氏回錢家,所以這個位置錢家人坐的起。
但章家的人一到,呼啦啦的佔了三張桌子都不夠,錢家的人一看,便都不在院子裡上席了,等到了外面去。
族裡一些本來被安排在主院上桌的人也跟著退了出去。
老周頭拿外家沒辦法,堂上畢竟擺著他弟弟的屍骨,他不想在這時候鬧得太難看。
但不代表週四郎沒辦法,果然,章家的這波人才祭奠完下去上桌,本來跟他們坐在一起的第四桌上的人被進來的一群青年擁著往外走,「這不是叔嗎,您怎麼坐這兒了,外頭樹底下陰涼,來來,我跟你換個位置……」
「嬸兒啊,剛才你孫子還找你呢,原來你在這兒,來來來,我帶您去找您孫子……」
把第四桌上的人全都簇擁到了外頭,然後他們就跑進來擠進去,他們人不少,七八個大小夥子擠進來,差點把一整個桌子都給佔了。
章家人不滿的道:「這人夠多了,坐不下了。」
「那沒辦法,隔壁桌也坐滿了,就這桌人比較少,要不你們等最後一桌吃?」
「你才最後一桌吃呢,你是誰家的孩子,沒看見我們年紀大嗎?」
「哎呦,我還年紀小呢,您就不知道讓讓我們小的啊,您都一把年紀了還跟我們一群小孩兒爭,像話嗎?」
章家人被氣得不輕,問道:「你是哪家的?這主院是你坐的嗎?」
「怎麼就不是我坐的了,我姓周,上頭堂屋棺材裡躺的是我叔!你說我能不能坐?我還不知道你們是誰呢。」
「那上頭是我們章家的外甥,他娘是我們章家出來的,你說我們是誰?」
「沒聽說過,我在七里村長這麼大就沒見過你們。」
正說著話,周大亮等人端著菜和饅頭上來了,章家人看到饅頭眼睛都快直了,裝著饅頭的籃子還沒放到桌子上,他們直接上手就搶……
周大亮差點沒拿穩。
他只來得及「哎哎哎」三聲,第一籃的饅頭就被章家人搶光了,嘴裡塞一個,手裡拽著兩個,還有一個一邊強硬的往嘴裡塞,一邊努力的把饅頭往懷裡藏。
不僅周大亮,就是桌上有備而來的青年們都驚呆了。
坐在堂屋裡往下看的週四郎恨鐵不成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