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滿寶背著小書箱和眾人告別,顛顛的跑了,錢大舅這才收回目光,問老周頭,「剛才四郎說的農莊是咋回事?」
「哦,滿寶跟她兩個同窗弄得,我們家出了二十畝地和一座山給他們經營。」老周頭頓了頓道:「白老爺家的小公子拿出來了一百畝的地。」
錢大舅:「那這次賣麥種的事也是滿寶定下的?」
老周頭點頭,沒有告訴錢大舅,三孩子還把村裡的麥子都給收了。
錢大舅忍不住感慨,「這孩子可真像她爹呀。」
滿寶名義上的爹:……
錢三舅卻道:「比她爹可厲害多了,她爹這時候最多上樹摸鳥蛋,下河摸魚,咋可能弄來這麼大一筆生意?」
滿寶的身世在七里村不是秘密,在錢家也不是秘密。
自家的姑奶奶懷沒懷孕他們能不知道嗎?
不過錢家村卻沒人知道,畢竟當時周銀回來得突然,時間也短,錢家還沒來得及宣揚出去呢。
今天,不僅老周家和錢家人心思浮動,三個孩子更是像屁股底下有針扎一樣的坐立不安。
端坐在書桌前,總也忍不住朝外探頭張望。
莊先生拿著本書坐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似乎沒發覺三個孩子的走神。
三人看了莊先生一眼,又看了莊先生一眼,見他還是沒動靜,不由都嘟了嘟嘴。
滿寶一低頭就看到自己有些變形的字,心情更不好了。
她將寫糊了的字丟到一邊,悶悶不樂的磨了一會兒墨,這才提了筆繼續練字。
寫了好幾個都不盡如人意,但她的心卻慢慢平靜了下來,不再總想著麥種的事了。
心一平靜,臉上的表情便也平靜了下來,眼睛越發的明亮,手上的動作也越發的沉穩,字也慢慢好了起來。
一旁的白善寶比她更心浮氣躁,晚了好久才慢慢平靜下來,相比之下,白二郎就顯得正常多了。
他一向有些坐不住,今天也不例外,但在發現先生如往常一樣不理他們,顯然是寫不好字不給上早課,也不給出門後,他就以跟以往差不多的速度入定,慢慢寫起字來。
半響,莊先生才放下了書,看著已經沉浸在寫字中的三孩子不住點頭。
不錯,不錯,莊先生滿意的重新拿起書。
等三個孩子完成了今天的練字任務,莊先生才道:「你們讀早課吧,一會兒我檢查你們的背誦,今兒便不上新課了,早課結束後就帶著紙筆和算盤去白宅,你們今天就試著用算盤做這筆生意。」
三人一起起身應是,這才坐下摸出課本。
一篇課文,不僅要在莊先生開講前預習過,上課的時候也是反覆誦讀及理解其意,課後還有相關的作業,還要複習。
所以基本上,課上完了,白善寶和滿寶基本上也能把課文給背下來了,一般吃過晚食後再自己讀幾遍就差不多了。
白善寶還兼顧著看許多課外讀物,偶爾還要偷偷摸摸的看一看從縣城裡偷買回來的話本;
而滿寶則是臨睡前要進教學室裡學習醫術,將時間安排得滿滿的。
但背誦對他們不難。
莊先生也知道這一點兒,所以每次都只聽他們背誦一遍就放過,相比之下白二郎就比較慘了。
他不僅要背誦,莊先生偶爾還會打斷他抽一些釋義,等他回答上來了再繼續背誦。
這對白二郎來說是一個莫大的折磨。
因為一本書,你背著背著就被打斷了,要再往下背,很困難啊!!!
但自從開設了小課堂後,這種事時有發生,白二郎已經習慣了。
雖然每次被點名站起來的時候心依然會提得老高,但他已經不如一開始那麼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