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沒說話,族裡還來了三個年紀比較大的,他們上前確認村長真的死硬了,便點了點頭,便有青年上前將棺材合上,釘上釘子。
沒有停靈,大家沉默的抬起棺材送到了墓地裡,幾個青年就輪著挖,總算挖出一個勉強放下棺材的坑,這才吭哧吭哧的放下去。
等做完這一切,周銀都餓得眼前發花了,差點兒栽到在地。
大家坐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也沒回家,而是順著摸到山上,看見外面的樹都被剝了皮,就只能往裡走,走了老遠才看到沒被剝乾淨皮的樹。
周銀摸了摸肚子,用鐮刀割了一層樹皮,然後就把它往下剝,但他一棵樹就剝一塊。
大勇上前也要剝,被周銀拍了一下手,「換棵樹吧,讓它活下去。」
大勇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虛弱的道:「人都活不了了,你還管樹呢。」
周銀就把手上的樹皮扔給他,「下一棵樹又不遠,以後子孫後代都要用得著呢,可不能把樹都禍禍了。」
大勇就指著外面那片已經被剝乾淨的樹,「它們都被剝乾淨了。」
周銀轉身就走,「但這棵還沒有,這棵也沒有……」
周銀在下一棵樹上剝了一塊皮,換了一棵樹繼續……
他把樹皮帶回家,周大郎幾個便拿來細細地切碎,放上水就開始熬煮,「一會兒一小把米就行。」
「米得找娘要。」
坐在小凳子上發呆的周銀就起身,「我去要。」
「大嫂,」周銀敲了敲門,沒聽見回聲,就又叫了一聲,他心臟劇跳,不由推開門進去。
錢氏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周銀快走幾步上前,抖著手指去摸她的鼻息,半晌沒探到呼吸,他臉一下慘白,忙去摸她的脖子。
待探到脈搏,這才鬆一口氣,推了推她叫道:「大嫂,大嫂。」
錢氏眼皮顫了顫,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但沒成功。
周銀直覺不好,看向她的櫃子,忙上前開啟翻找出糧袋。
他拎了拎手中的糧袋,這米至少還有三碗,可是……
周銀呼吸重了幾下,他識數的,家裡這麼多人,那袋糧食吃到現在不應該還剩下這麼多。
周銀抹了一下臉,從糧袋裡盛了一碗米出來。
周大郎和小錢氏看到這一碗米驚住了,「小叔,怎麼要這麼多?之前娘都只給我們一捧。」
周銀就抓了兩捧米往樹皮湯裡放,剩下的半碗交給小錢氏,「重新起一個鍋,熬粥。」
小錢氏愣愣的接過,扭頭看向周大郎。
周大郎手微顫,「小叔,是不是我娘……」
「快熬吧,我先給嫂子餵點兒水,」周銀四處看了看,皺眉,「大哥呢?」
「我爹和三弟去打水了,現在水也不好打了,需要排很長的隊才能打到一桶,」
周銀點了點頭,接了一碗已經開的樹皮湯就端進去屋裡餵錢氏。
小錢氏熬粥的手藝很好,哪怕只是放水熬,但她就是能熬出粥花來,那米香味兒飄滿了全屋。
年紀還小的週四郎扶著門框探進頭來,因為餓了許久,他兩條小腿顫顫巍巍的,腦袋很大,身上都是骨頭,打著補丁的衣服空蕩蕩的,風一吹就鼓起來。
他拉下被風吹到臉上的衣服,扒拉著門框往廚房裡看,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又咽了咽口水。
周大郎看得心疼,看了一眼妻子後就小心用勺子盛了一勺子米湯給他。
週四郎一口咬住,不捨得把勺子鬆開。
周大郎捏開他的嘴巴,取出勺子,想了想,還是又給他舀了一勺,裡面有七八粒的米花,「吃完這勺就沒有了,這是孃的。」
週四郎點了點頭,卻扒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