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書記員奮筆疾書,寫了好久才將裡長報出來的名單記錄下來。
上面不僅有名字,也有其所在的鄉、裡和村,以及他們家裡的情況。
白善伸手接過掃了一眼,垂下眼眸去看賈裡長,「你查得倒是挺清楚的。」
賈裡長張了張嘴,很想將自己老早想出來的藉口說出來,比如,他是想查清楚了再上報給縣衙……
但之前他那樣的表現,顯然他說了也不會有人信,就連他自己都知道前後過於矛盾了。
所以頹然的合上了嘴巴,低垂著頭沒說話。
白善將名單交給書記員,這才轉頭去看孫裡長。
孫裡長整個人都呆住了,這一場抓捕和問詢他全程懵逼,就是到現在,他都是懵的。
正懵著,接觸到白善的目光,他渾身一震,立即嗚嗚叫起來,連連磕頭。
白善示意衙役將他嘴裡的布取了。
孫裡長嘴巴得到自由,立即道:「大人,此事我完全不知啊,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白善面無表情的道:「這並沒有什麼值得炫耀和高興的,治下的村民出了這麼多匪徒,而你卻一無所知,或許你兇惡殘忍比不上賈裡長,但你的無能一定是在他之上。」
孫裡長渾身一僵,一時說不出話來。
從賈裡長給出的名單看,賈大郎手底下的山匪最多就是出自賈裡長一里,其次是孫裡長所管轄的百戶,還有一些是其他裡的人。
如果賈裡長報的這個名單是真的,或者出入不大,那麼孫裡長轄下的匪徒僅次於賈裡長,而他還什麼都不知道,如此無能,有什麼值得慶幸的?
白善問他,「你果真一無所知嗎?」
孫裡長這下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應吧,那他就果然如白善所言的無能;不應吧,那他是同犯啊!
可他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孫裡長最後還是求生欲強過了面子,無能總比和山匪同流合汙的好,因此他流著淚點頭,「大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白善:「剛才賈裡長說的那些人中,你記住了幾個?」
見他一臉迷茫,白善便補充道:「就你們裡的人,其他裡的人你不用記。」
孫裡長額頭冒出了更多的汗,「這,這,七八個吧。」
白善眯著眼睛問,「哪七八個?」
「孫恆,祖大春,」孫裡長嚥了咽口水,不太確定的道:「還有祖大力?」
白善確定了,他的這個裡長似乎不太聰明的樣子。
他垂眸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拿過名單問道:「你們村的房屋緊湊嗎?孫恆家在何處,祖大春家又在何處?」
白善將他名單上他們裡的每一個人都問了一遍,瞭解大概的房屋住所後便拿了一張大紙來點畫。
只畫了他們大概的房屋位置,但這也足夠白善意識到抓捕的難度了。
和大井村小井村比較聚集的房屋不一樣,這裡比較分散,要是合兵圍堵的話比較困難,那就只能分散抓捕了。
而大井村和小井村的抓捕也不容易,兩個村犯事的人不少,不包括已經被抓的六人,一共還有三十八人。
其中有一戶三個兄弟都在其中,有三戶是兩個兄弟在名單上,完美詮釋了什麼叫家風,什麼叫上樑不正下樑歪。
一里百戶,有三十九戶人家裡有人落草為寇,這個比例讓白善的臉越發的暗沉,除了已經被抓的六人,這兩個村還有三十三戶人需要抓捕,人可不少,要是不能一擊即中,後面再要抓人就不容易了。
這些人並不是單獨的,雖然大井村和小井村的風氣不好,但誰也料不準,他們抓捕會不會讓村民們聯合起來抗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