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已經在準備拔營的事了,聽到耨薩病逝的訊息,微微嘆息一聲後揮手,「著莫家厚葬吧。」
說罷讓古忠挑了些瓷器和玉器給莫家送去。
金器和銀器可以直接變現,即便沒有瓷器和玉器貴重,皇帝也不想給出去。
滿寶拱手道:「陛下,臣先告退。」
皇帝揮了揮手,等人轉身後卻又叫住她,「雪天難行軍,你們醫帳的人可能堅持?」
滿寶道:「既然已經進入軍中,那就是行伍之人,陛下不用區別看待我們。」
皇帝滿意的頷首,笑道:「有卿等這句話朕就安心了,便是雪落,朕也能繼續東徵。」
殷禮大步走來,等人匯報過後就撩開簾子進來,躬身回稟道:「陛下,第五批糧草送到了。」
皇帝眼睛微亮,算了算時間後道:「此一次算他們識相,可都檢查過了?」
殷禮道:「都檢查過了,沒有大的問題。」小問題那是避免不了的。
皇帝便大鬆一口氣,現在連糧草都充足了,不拿下高句麗簡直對不起此天時地利人和。
他暢快的大笑道:「好,吩咐下去,明日一早拔營。」
「是。」
有高志為前鋒,晉軍長驅直下,很快在國內城齊聚。
因為有高志和趙國公、阿史那前後掃清沿路的障礙,主帳只需一路東進,即便是下雪也沒能降低多少他們的速度,一行人很快追趕上。
等高志到達攔在國內城前的最後一座小城時,主帳離他們也不遠了,只八十里左右而已,一天便可到達。
而這一座城已經成了封尚書的據點,因為不知道高志投降的事,他還以為這是高句麗的援軍,正打算據守城門,結果蹲在城牆上看那旗幟,越看越像他們大晉的旗幟,那大大的晉字他好似沒看錯吧?
而高志並不知道這座城被晉軍給佔了,正打算派人去說服城主,結果兩廂一對上,他也覺得對面牆頭上的旗幟不太像他們高句麗,啊呸,是大晉的。
兩方大眼瞪小眼,不過封尚書並不相信他們,一直將他們攔在城外,直到趙國公和阿史那的領軍到來,他這才把人放進去。
高志一邊往裡走時一邊想,若當時阿史那扣動城門時,他們的城門官但凡有如此規矩,安市城也不會破了。
等皇帝到了這一座小城看到封尚書,幾乎要認不出他來了。
不僅人瘦了一大圈,鬍子亂糟糟的,連衣服都快有味兒了。
一見到皇帝,封尚書就激動的上前行禮,「陛下,臣終於見到您了。」
他原計劃著,雪下來後再守上幾天,再沒有大軍的訊息他就從海上撤回去了。
他孤軍深入,睡覺的時候眼睛都是睜著的。
這會兒見到皇帝,激動之餘就是安心,然後就想哭。
皇帝則是心疼居多,仔細的看了看封尚書和他身後的將領,心疼得不得了,就拉著他們的手道:「辛苦愛卿們了。」
他們君臣在這裡眼淚汪汪,邊上不遠處,鄭太醫也正拉著盧太醫在哭,其實他想拉著周滿的,畢竟她是主官,奈何男女有別。
所以他只能當著周滿的面拉著盧太醫哭了,他這一趟真的是太苦了啊。
滿寶見他都瘦脫形了,而且他身後的學生也都大變樣,一時心疼不已,連忙問道:「你們怎麼這樣了?難道封尚書剋扣你們的軍糧?」
「那也得有軍糧扣啊。」鄭太醫抹著眼淚道:「我們這裡不似你們那邊,我們走的是海路,又是孤軍深入,除了一開始還有糧草補給,後面糧草就再也運不進來了。」
滿寶點頭表示理解,畢竟他們帶的人少,很難守得住沿途的路徑,糧草送進來基本就是資敵,不如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