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旁邊一人便拍了一下腦袋,生氣道:「以後這話少說,我們的皮毛本來就不好賣,你還總在一旁說這塊皮子壞了,那塊皮子不好,以後週四都不買了怎麼辦?」
「我現在就擔心一點兒,那週四真的有茶葉嗎?」
「肯定有,我聽說蜀地可多茶葉了,就是那些茶商看不起人,嫌棄我們部落小,不肯把茶葉賣給我們。」
商人當然不會嫌棄他們部落小,而是嫌棄他們給的錢少。
可皮毛賣不出去就沒錢,而那些專門走皮毛生意的客商把他們的皮毛價格壓得很低不說,有一點兒瑕疵的都不要。
而週四郎呢,他身上的錢少,會和這些客商、胡商碰上還是因為他帶著三子他們去接濟世堂的藥材,中間有一段路雪實在是厚,等他們把路上的雪清理出來透過時,後面已經攔了烏泱泱的過路客商和胡商。
週四郎素來臉皮厚,又開朗,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的胡人,這些胡人騎的馬特別的高大,特別的神氣。
他沒忍住多看了幾眼,然後就跟人勾搭上了。
那些胡商不僅帶了皮毛來,還有一些很珍貴的藥材,寶石,馬匹……
這些東西,週四郎一樣也買不起。
還是買得起的,但量必定很小,他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買了也賣不出去,因為他自己認識的人,就沒有買得起這些東西的。
更別說這些東西大多都是有意向顧客的,那些藥材、寶石和馬匹都會賣給熟客,也就只有大批的皮毛他還能挑一挑。
但週四郎問過價格後也退縮了。
雪路比他想像的難走,本來說好了兩天就能來回,結果光清雪他們就清了一天,回來就走了兩天半。
最後把濟世堂的藥材押回到濟世堂,他就帶著三子他們跑去那些客商胡商的中間湊熱鬧。
他們幹活兒不挑,可以幫著人呦喝,也能幫人扛貨,加上有同路三天的情誼,他們還挺好找工作的。
週四郎只是想多打聽些訊息,看有沒有他能買得起的貨物,三子他們則是單純的掙錢了。
畢竟他們現在吃住都在常青巷的宅子裡,可也不好總是白吃白喝。
結果在坊市裡蹲了幾天,週四郎就和這禿髮部的這幾人撞上了。
沒辦法,這幾人太顯眼了,因為他們帶來的皮毛只賣出了幾張,剩餘的都堆著,因為講價,他們差點在坊市裡跟人打起來。
那幾個客商出的價錢實在是太低了,真按照他們給的價錢賣出去,他們別說買鹽和茶葉了,連來回的路費可能都不太夠。
那價錢也就比客商到他們部落收購的價格高一點兒。
他們隱約知道自己被針對了,卻完全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就好似困獸一樣被困在了坊市裡。
週四郎蹲在旁邊看了兩天,見他們實在沮喪得不行,就出手了。
他得意洋洋的和弟弟妹妹侄子侄女們道:「我在那坊市裡給人扛貨吆喝,都打聽清楚那些皮毛的價格了,那些客商的心是真的太黑了,欺負阿六敦他們第一次來,漢話說的不是很好,把價格直接壓到了一成以下。」
滿寶瞪大了眼睛,「這麼狠?」
週四郎點頭,「所以我才有機會把他們的貨全吃了。」
他帶來的錢並不多,而那兩車藥材看著多,但都不是特別貴重的,統共就賣了一百二十八兩,對於他們家來說,這個收入很可以了,畢竟種藥材的地都是山上和旱地。
可對於想參一腳皮毛生意的週四郎來說就不怎麼夠了,因為算上家裡讓他帶上京城的所有家當,滿打滿算也才四百多兩,連五百兩都不夠。
不過最後週四郎還是用那沒影的茶葉賒了剩下的貨物,統共算下來是一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