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忍大師檢查過一遍,覺得還不錯,這才拿出自己的行李換了一身僧袍,和戒嗔一起坐在了掛著紗幔綢緞的車上,他指著他的行李箱子和周滿白善道:「裡面是我遊歷西域時收到的禮物,裡面有幾件樂器,你們可以拿出來玩一玩。」
滿寶就好奇的開啟行李箱,從裡面拿出了一把……小琵琶,可惜她不會彈,白善則翻找出一根管子,類似於簫一樣的樂器。
戒嗔見他們都不會,便伸手接過滿寶手中的琴,道:「這叫東布拉,琴聲很好聽的。」
他會彈一些,雖然比不上師父,但也悅耳動聽。
琴聲叮叮咚咚的響起,是一首很簡單的佛樂,滿寶他們都聽過,還會跟著哼兩句呢。
馬賊中也有不少人禮佛,這首樂曲廣為傳播,他們也都聽過,一時間來不及思考他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就沉默了下來,心情也隨著佛樂慢慢平靜下來,暫時忘記了此時的處境。
車隊重新動起來,繼續朝著高昌前進,隊伍中只有東布拉叮叮咚咚的彈奏聲,等遠處的兵馬飛馳而至,戒嗔的琴聲也沒停下,不過馬車停了下來。
莊先生站在魏行人的旁邊,鼓勵他上前去問話,沒辦法,所有人中,他的胡語最好,也會各種胡語。
嗯,除了他就是智忍大師了,但先開口這種事不好讓智忍大師來,所以魏行人可以先打個頭。
蒙小將軍也跪坐在馬車上,他也換了一身常服,此時正充當智忍的一個奴僕,要緊的幾個人都集中在這幾輛車中,以防備出現意外時可以集體逃命。
他快速的掃了一眼飛奔而來的兵馬,壓低了聲音和跪坐在他前面的白善道:「真是吐蕃兵,奶奶的,金魁安他有病吧,他主子就是被吐蕃給殺的,他竟然和吐蕃合作。」
白善嘴巴微動,聲音很小的道:「只要利益足夠就可以。」
而且那只是主人而已,又不是爹孃,有什麼不可以的?
金魁安的姓都是自己給自己安的,拔灼對他似乎也沒有非常的好,連個姓氏都沒有賜下呢。
蒙小將軍就不說話了,見衝來的兵馬都勒停下來,他就抬頭大大方方的看向他們,掃了一眼騎著馬的人,又眯著眼望了望遠處還在升騰的沙塵,他再次壓低聲音道:「騎兵八百上下,後面的步兵應該有一千二左右,我去,我們剛才就是輕車簡從先跑一步也逃不掉。」
他們就這麼點兒人,不說後面的步兵,光這八百騎兵就能要了他們的老命,追上他們不過是片刻的事兒。
白善也慶幸剛才沒有跑,在大漠裡近處還可以隔絕一下視線,遠處反而難起來,只要找到足夠的高點,很容易就能發現奔逃的人。
而莊先生他們顯然不適合跟他們一起躲在沙子下避難,他們這樣年輕都有些夠嗆呢。
本想直接衝鋒的吐蕃兵們看見車上的智忍才停下來的,雖然他們和大晉不共戴天,但和僧人,尤其是西域這邊的僧人卻沒仇,反而雙方有同出一脈的親切感。
更別說此次領兵的偏將是吐蕃的強巴了,他看了看智忍大師,又打量了一眼他們的隊伍,就踢了一下馬肚子,上前一步微微彎腰,摸著胸膛行禮,「不知尊者的名號是……」
好容易鼓起勇氣上前一步要說話的魏行人頓時萎了,不由抬頭看向智忍。
智忍微微一笑,先安撫的沖他點了點手,這才和強巴笑道:「貧僧法號智忍。」
他的目光從強巴的手腕上滑過,笑問:「這位施主侍奉的是彌勒佛祖?」
強巴眼睛一亮,腰更彎了些,自豪的道:「回尊者,我的名字就叫強巴。」
在吐蕃,強巴就是彌勒佛的意思,可見不僅他,他的家人也更信服彌勒佛。
智忍微微點頭,就和他論起彌勒佛的彌勒五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