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逐漸拉近,聶參軍抽出長刀來,衝著白善和周滿大喊,「快走——」
說罷下令,「兄弟們,出刀阻敵,我們的援軍到了,只要半刻鐘——」
白善只回頭看了一眼,這樣背後受敵,還是受騎兵追擊,根本回身殺不了,一旦回身連反應都做不到就會被殺掉。
聶參軍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兒,已經做好了拿人命給他們填路的準備。
白善就扭頭對滿寶道:「你是主官,讓他們分兵逃走。」
因為是快馬,風聲太大,滿寶幾乎要聽不見他的話,她扭頭大喊道:「不行,這樣潰逃,士氣會大受影響的。」
白善道:「可是能多活一時半刻,一時半刻後援軍就到了,士氣有他們。」
滿寶自是願意,但聶參軍顯然不願,這簡直是恥辱,而且士兵們也自有傲氣,他們沒有聽周滿和白善的命令,而是加快了速度往前沖,然後分開向兩翼繞彎,卻沒有直接往前,而是加快馬速繞過後掉頭,直接迎上了吐蕃軍。
滿寶和白善一邊逃一邊回頭看時,只見他們被聶參軍和蒙小將軍帶著分作兩翼,繞彎回擊,如兩把尖刀一樣沖入吐蕃軍之中,兩支軍隊瞬間絞殺在一起。
滿寶用力的憋回眼淚,和白善加快了速度離開,吐蕃軍隊只被阻攔了一下,當即就有中軍分了出來繼續追擊他們。
他們速度快,不過片刻就攆了上來,白善和滿寶帶著大吉等護衛留在後面掠陣,手心緊張得全是汗,西域之行太危險了,為什麼西域會這麼危險?
念頭閃過,沙丘上騰騰的傳來馬蹄聲看,他們終於看到了近前來的援兵。
安西軍長刀出鞘,從沙丘上疾奔而下,殺氣騰騰的衝殺而下,滿寶和白善被那殺氣沖得愣怔了一下,赤驥和盜驪也受驚的嘶鳴一聲……
軍隊從她身邊快速的掠過,直接迎著他們身後的吐蕃軍而去……
赤驥和盜驪慣性的往前跑了一段距離才停下,倆人勒住馬回身看,就見衝下來的大晉騎兵已經和吐蕃的騎兵戰在一團,他們直接衝殺如陣,絞殺過去後出陣,再復入陣,如此來回,吐蕃軍瞬間被衝散。
滿寶和白善愣愣的看著,不由相視一眼,都有大出一口氣的感覺。
步兵趕到,他們雖是跑著過來,但隊伍並沒有混亂,手中拿著陌刀和長柯斧,聽從命令的從側翼推進。
長刀闊斧,別說現在吐蕃騎兵抽不出手來抵禦對方步兵,就是抽出手來,怕是也奈何不得他們多少。
安西步兵對上吐蕃步兵,幾乎像是收割白菜一樣,摧鋒絕倫。
跑出老遠的白二郎騎著馬滴答滴答的跑回來和白善他們一起注視著戰場,看到血肉橫飛,他微微偏開了眼睛,問道:「我們要不要再退後一些?」
白善捏緊了韁繩問,「有沒有熱血沸騰的感覺?」
白二郎:「我只想吐。」
滿寶看了他一眼,打轉馬頭去追馬車,道:「搭醫帳吧。」
作為大夫,她能做的也只有這個了,其他的做不來。
白善就看了眼戰場,只能壓下心緒跟著去搭醫帳。
領兵來救援的是安西都護郭孝的長子郭詔,他和蒙小將軍熟,戰爭一結束就和他勾肩搭背的出戰場。
出來了才發現沙丘的背風面搭了一個帳篷,戰場上退下來的傷兵竟然都送到了這裡。
他一頓,攔住一個士兵問,「我們帶了軍醫來?」
蒙小將軍就摸了一下重新裂開傷口的肚子,捂住後和他道:「是太醫院的周太醫,也是使團的主官,怎麼,你來支援都不知道救的人是誰?」
郭詔一臉迷茫的道:「不是呀,回去求救計程車兵說是你在路上被吐蕃大軍盯上,我是來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