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臉沉穩的邁著方正的步子下朝,他沒去小書房,也沒招魏知等議事,而是讓古忠將摺子都搬到中宮去。
一進入中宮,皇帝提著的那口氣就洩了,皇后上前去,幫著他將外袍和頭冠都去了,就扶著他在榻上坐下。
皇帝還有些拉不下面子,但皇后體貼,他就只能板著臉假裝不在意的坐在了木榻上。
古忠和尚姑姑手腳伶俐的在榻上放上小矮桌,把摺子等整齊排列好放在桌子上。
皇帝扶了扶腰盤腿坐上,皇后有些憂慮,「要不宣太醫來看看吧?」
皇帝沉著臉道:「不用,朕沒事兒。」
皇后知道他好面子,肯定不想讓人知道他昨天晚上摔下床的事兒。
她想了想便讓下人都下去,自己端了盆溫水上來,先伺候他洗臉淨手,然後就拿出一瓶藥膏來道:「我給陛下上些藥膏吧。」
皇帝很懷疑,「這能往臉上擦?」
很多藥往臉上擦的時候都會火辣辣的,而且他傷的地方又在靠近眼睛的位置,昨晚擦了一點兒藥膏就連忙洗去了,感覺眼睛要瞎了一樣。
今天早上皇后拿著脂粉給他遮掩過去的,不過他看著還是有些彆扭,好在除了身邊貼身伺候的人沒人看得出來。
不過皇后覺得臉上的傷不要緊,要緊的是他摔下床時還不小心扭了腰。
她再次低聲勸道:「還是叫個太醫來看看吧。」
皇帝就發脾氣道:「朕都說不看了,又不是什麼大傷。」
皇后只能不提了,問道:「你今兒去看三郎嗎?」
「不去,」皇帝扭了腰,不太想走動,這會兒還有些心情煩躁,所以不太想去,「讓人給他送些東西就行,讓他別多想,先養好腿。」
皇后點了點頭。
想讓恭王別多想是不可能的,他領了聖旨好幾天了,父皇只來看過他一次,今天他要換藥,說好要來看他的父皇卻又沒有來。
恭王心裡不得不多想。
蕭院正將板子拆了,將傷腿清洗過後又上了一次斷續膏,見恭王抬腿動作,他連忙輕輕的抬住,警告道:「殿下,這腿不能亂動,不然骨頭錯位會長歪的,一旦長歪腿就瘸了。」
恭王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傷腿,僵直了一下後便沒有動。
蕭院正繼續給他上藥。
恭王問道:「腿要是長歪了,能讓它重新長好嗎?」
蕭院正就笑道:「重新打斷了接倒是有可能。」
但重新打斷必定會疼痛萬分,主要是誰能那麼精準的再在原來斷掉的骨頭上再打一下斷掉呢?
所以這種事只存在於醫經理論上,目前還沒成功的案例呢。
被子裡,恭王的手微微顫抖起來,想要握緊,卻又慢慢鬆開了,他不動聲色的問蕭院正:「本王這腿何時能好?」
蕭院正道:「殿下這段時日養得不錯,再換幾次藥,也就一個來月吧就可以下床練習走路了。之後每日鍛鍊,過個一兩月就能恢復如常。」
蕭院正頓了頓後道:「不過以後要少疾跑和登山了……」
畢竟恭王太胖了,走路都是負擔,更何況疾跑和登山,短時間內對傷腿的傷害更大。
恭王抿著嘴悶悶不樂的應下了。
太子答應了讓周滿請假去一趟商州,因此在再次休沐前,滿寶上交了請假的摺子,想要請七天左右的假。
這樣,算上這次休沐的兩天和下次休沐的兩天,她就有十一天的假期,商州又不遠,她估摸著七八天的時間就足夠找到母家並處理好事情了。
太子都忘了這事兒,不過她一提就想起來了,他也不看周滿的摺子上要請幾天假,直接讓人去和太醫院說了一聲,並和孔祭酒打了一聲招呼